她也听了一会王家在那筑基老祖的庇护下干的是人不是人的烂事。扭头去看了两眼地上爬起来坐着的老头子。
就这一眼，她看见了寒芒一闪——
筑基老头从袖中掏出一物，向前扔去。那物如一道银光闪过，飞的安静又轻巧无比，直冲着卓映秋的面孔过去。
飞针快，卓映秋拔剑更快。
说的蛮，实际发生也只有一瞬间的功夫里。卓映秋凝神盯着那根针，拔出剑来。
修士的飞针如银光闪烁，转瞬即逝。
但卓映秋比她更快。
只见剑光一闪，那道极其隐秘的银针法宝便在空中闪为两半，消失不见。
劈了这银针，卓映秋也算是意识到了她和这筑基修士如今已经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再加上在旁边站了一会，她大概也听明白了这帮人被人如此针对，提着脑袋造反到底做了多少不干人事的事情。她劈了银针，出手的剑却并未回收，而是直接冲着原本以为稳操胜券的王家筑基斩了过去。
那是一道可以展开飞翔的银针的剑光。
那好不容易坐起来，怨毒的眼神注视着这里这群平民和不速之客的王家筑基老祖，便随着她剑刃上飞出的剑光断为两截。
两截倒在地上，慢慢地流开。
人们愣住了。
然后炸开了锅。
一片混乱中，卓映秋只对李大力说：“我在村口前两里地等你。”
说罢，她便策马离开了。留下村民们在原地，和王家的修士家丁狗腿，以及长期以来托庇于他家的人们战斗。
那场面很是暴力血腥，原本王家势力大的时候欺凌本地农民佃户的妻女孤寡。如今他们落了难，家中老弱也难有好下场。
这些后果离开的卓映秋都知道，但她更知道这场饥荒非同小可，直劝老板稍微涨价，也不知道有几个人听进去了。王家是有些可怜王家的粮食不放出来，这里要出更大的事。
往城外两里地处走的路上，卓映秋沉默的时候偏多。
衍之试图安慰她：“多亏秋姑娘仗义出手。不然这些人今年冬天可就惨了。”
卓映秋不知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并未接话。
倒是她问了个别的问题：“衍之阁下怎么知道那李大力是位归元修士？”
“我看见他在和同僚打手势，那手势是军中常用的。”衍之解释道。大炎的归元从缺满中来，而缺满又以社会底层身份卑贱的人为主。军队需要力量，又都是些丘八，自然里面有很多人是缺满，而有因为大炎对士卒和将官区别对待，导致军队成为了归元渗透的重灾区。
那手势他见青旋漕司在碧凰城打过，虽然不能说记得全部意思，好歹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略一想想归元叛军被称为“叛军”，当时在安平，新城公主出城撞见的归元据点原本就是一副军营的样子，甚至于里面都是反叛了的士卒。
衍之很快知道这两人绝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和卓映秋传音沟通，这才让卓映秋约上那人在村外见面。
他略一解释，卓映秋也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呵，这帮缺满挺会利用人的呀。”她说，倒是乐了，“这还想借刀杀人呢，掉脑袋的活计做起来可是越来越轻松了。”
“他们在村民中颇有威望，不是早被埋在这里就是刚被策反。衍之阁下，我猜不出他们是笨蛋还是恶人，你以为呢？”
衍之发蒙：“我……秋姑娘说笨蛋和恶人，我不知为什么要这样说？”那两人看起来挺聪明的，面向也不像很有歪心思。
“这不难猜，衍之阁下，你只要猜测一下他们接下来的的打算，和之前引而不发的缘由……我们出现是个纯粹的偶然，你想想如果我们没来，这些早就埋在村子里的归元，打算让事情如何进行呢？看起来他们似乎没什么准备？”
衍之看着卓映秋，点头。
“无所作为的原因很重要，如果他们不知如何做所以才无所作为，那么这些人是蠢。”卓映秋说道，衍之赞同地点头。
“而如果他们之前一直不作为的原因是为了让村民承受损失，挑起村民对王家的仇恨，在屡次冲突中刷高村民好感度。最后好在村民中做出头鸟和领导者，以此鼓动这些村民都和他走一样的道路……那就是坏了。”
她这样说，衍之想想，似乎是这个理。
两人到了村口两离地外的地方，路边有一棵大叔。两人放马自己去吃饭，下来站在路边等。
等了约摸有两炷香的功夫，那李大力从村里迈着匀速小步从村子的方向跑了来。
“见过两位仙人。”他冲卓映秋和衍之行礼道，“不知两位仙人找我来，是为了……”
“这位归元的修士阁下。”卓映秋冲他点点头，“我请你来，主要是想问你们原本打算怎么对付那王家的筑基。以及……像你们这样藏在这个村子里挑事的归元修士不是少。我想知道，在受灾严重的三个州里，你们归元在多广的一片地方，都对当地豪门做同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