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点漆。
他没有停下来,继续倾身。直到唇几乎擦过虞秋烟的脖颈,脖颈上传来些微痒意,激得她想伸手去挠一挠。
男子却犹觉得不够,暧昧的气声摩挲着她的耳后。
章启得寸进尺道:“给你第二条选择,你对他说此生不复相见。”
远处,宋成毓看着二人的举动暗自捏了拳头,拧着眉拉开了文达。
宋成毓走得极快,文达在身后追赶道:“公子,您不是说就要离京了么,您不想在离京前想同虞小姐谈谈……”
“是该谈谈。”他的语气阴沉沉。
身后不再传来恼人的喊声。
虞秋烟看着章启,不自然地动了动身体,抬头问:“他们走了吗?”
章启退开了少许,并未作答。
虞秋烟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回答。
“抱歉,你若是生气了可以先行回府。”
章启抬步转过了身子,往十里亭的方向行去,继续道,“药方,回头本王会着人送到虞府。”
片刻后,章启左手衣袖的一角被人拉住了,他闭了眼暗叹了一口气,回眸静静地看着她。
少女歪着脑袋,眼含探究,似乎在疑惑他怎么了。
半晌,她的眼底慢慢升起亮光,仿佛恍然开朗。
“好啊。”她说。
章启拧着眉,僵硬地收回了衣袖,理了理衣袖摆:“嗯,本王让人送你回府。”
话落,他又补充道:“婚事已定,你,不要多想。”
虞秋烟听了这话,不禁笑出了声。
她的语气轻快,带着几分狡黠。
“我说的是你方才的话,我说好。”
章启慢了半拍才又转过身来,仔细地打量她。
虞秋烟继续道:“我和宋成毓反正都已经是毫无瓜葛的人。日后大抵也不会见到几次了,此生不复相见只怕有些难,毕竟若他非要往我眼前钻,我只能自戳双眼了……”
话音才落,她的唇就被一根指节抵住了。他的指尖还带着方才捻过的茶叶清香。
章启的手不耐地在她唇上捻了捻。
叫虞秋烟想起方才他的唇擦过脖颈的感觉,暧昧一下子蔓延开来。
章启凑近了些,却只是将她拉入怀中,喉结滚了滚,嗓音有些哑:“本王那样说,你不生气?”
“你退婚和本王脱不开关系……本王那日确有逼你做决断之意。”他沉哑道。
可章启不知道的是,虞秋烟早有退婚的想法,若不是章启她自己还得绕好大的一个弯子。
对于此事,她实在没什么好生气的。
“如今圣上都赐婚了,王爷怎么才想起来这桩事?”虞秋烟一语中的。
章启没有应声。
谁又能说他的坦白就没有带着算计的心思呢?否则他为何在二人赐婚之后才讲出此事。
“王爷自己也说了婚事已定,不要多想。更何况我早就知道这其中的巧合有不少都是王爷安排的……”
见章启疑惑,虞秋烟继续道:“虽然所知不全,但至少盛家丫鬟,还有那担夫我大抵知道是王爷所为。”
她是从盛玉英的信笺里知道。
那日她从相国寺回府之时便收到了盛玉英的信笺,若是往常,这种不相熟之人往虞府送信也是送不到她跟前来。
而盛玉英显然也知道这一点,特意挑着她回府的那一日,千方百计地引她注意。
她虽说不想看,可后来从梁府的花宴回去后还是看了。
只因她莫名觉得盛玉英在信笺中所讲之事或许和肃王有关联,虽然依她对盛玉英的了解,信中所讲必不会是好事。但她还是没忍住看了。
果不其然,那信笺中确实讲到了肃王。具体便是肃王的手下如何贿赂了盛府的丫鬟,如何让丫鬟引起她的注意,又说那日退婚之事实则有人暗中操纵,而这人显然是肃王。
肃王名声粗莽不堪,京中不少闺阁小姐提起他都闻声色变,又有修罗鬼王的称号在外……
就连盛玉英都一厢情愿以为虞秋烟也是如此想的,以为虞秋烟在知道了事情真相后,会暗恨上肃王。
盛玉英所做之事实在动机明显,无非是炫耀罢了,或者说,她也有一丝想要看虞秋烟后悔的心思。
虞秋烟和宋成毓自幼订亲,而盛玉英明知这一点的情况下,还是心甘情愿地维系着和宋成毓不清不楚的关系。
虞秋烟想起这些只会觉得恶心。所以她当日看完信之后就甚是无语。
虞秋烟将这些事讲了出来,章启听罢,有些愣住了。他竟然还是晚人一步。
章启伸手将怀中之人抱得更紧了些,冷声道:“盛府肯定是最近过得太安逸了。”
虞秋烟只知宋成毓过不了多久就要远调去洲南,盛玉英也会跟着去,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很快就见不到他两了,都是毫无瓜葛的人。”
因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今日虞秋烟听了章启讲出种种安排来,丝毫不感到意外,甚至还有几分想笑。
这实在不怪她。只是不知道章启会因此产生误会。
“所以,王爷知道我为何不生气了,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或许还有些气,但这么多天,早就散了。”虞秋烟解释道。
“在阿烟看来,王爷只是帮我退了一个不好的未婚夫,再说——”她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章启,环着他的腰身,轻轻踮起脚,“王爷不是都将自己赔给我了吗?”
章启原本以为他今日的期待注定会落空。却没想到从天堂到地狱也全在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