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扭头就要走,后面那人起身抓住她的手,他的墨眸明显的紧张了。
“阿杳,你听我说,我当年——”
“沈衍!当年的事情不用再提了,无论你是有意离开,还是无意消失,都不需要再对我解释!”
“阿杳,不是的!我——”
“七年了沈衍!我已经不需要绷带了——你懂吗?”杳晚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咖啡店。
沈衍眉间紧皱起来,手捂住有些吃痛的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努力寻望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
杳晚刚走出咖啡店那一刻,干涩的眼睛似禁不住冷风的吹袭,又绷不住的湿润了起来。
“你好,杳小姐是吗?你有一束香槟玫瑰需要您签收!”快递小哥的声音打进来,可她没有买花。
“杳晚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还送这么大一束香槟玫瑰!啧啧啧”同事看热闹不显事大的调侃着,杳晚干笑地走回工位。
她摘下花中央的卡片,“阿杳,当年我出国是有原因的,这七年我在异国十分想你,明晚我还是在以前经常去的那家咖啡店等你,不见不散!”
还是会忐忑吗?
杳晚自嘲。
七年足以另一个人体所有的细胞更新换代,可七年的时间好像并没有冲淡她的记忆,杳晚还是不能忘记他,她想知道答案。
咖啡店又被包了场,已经上好的餐点被精心摆在桌上,杳晚抽开椅子坐下,等待可能是刚离桌的沈衍。
20分钟过去后,杳晚走到后台询问工作人员,原来沈衍在她来之前突然离开了,店员以为她知道就没有告知。
杳晚心中又慌乱了起来,拿起手机缓缓的翻出最下面的那一串号码,颤颤地拨通。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暂时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
“……”
我明明已经信你来了,你又要像七年前那样,沈衍,你混蛋——
店外大雨磅礴,空中弥漫着雨水的气息,是什么味道呢?杳晚没有带伞,身后的店员还来不及赶出来送伞,她夺门冲进了雨里,心中酸楚,任雨水模糊视线。
杳晚那天回家冲了热水澡,喝了姜汤,第二天还是感冒了,她干脆请了一周的假。
杳晚揉了揉眼睛,坐起拿床头响铃的手机,回忆眼前的陌生号码是谁的?
“小杳吗?”是沈母的声音,听着有些憔悴。
“阿衍过世了——”手机从耳边掉落,杳晚虚张着嘴,好像说不出话了。
“阿衍给你留了一封信,麻烦来一趟吧!”电话那头传来小声的涰泣声。
杳晚打车赶到沈家老宅,见到憔悴苍老的沈老夫妇,“信在小衍的房里!”沈母勉强撑着沈父站着。
杳晚小心的托起信封,慢慢的拆拿出里面的信,大颗的热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泅湿墨迹。
“阿杳,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很抱歉又再一次离开了你,我真是个混蛋啊!
七年前我突然发病,被查出血癌不辞而别,痊愈的希望渺茫,我不敢联系你!如果没有成功,你也好忘了我。异国他乡的治病之旅是苦闷的,我还得了臆想症,我分不清现实和你,可上天好像不想陪继续我开这个玩笑,那一天我终于又发病了,可这次病的好像很厉害,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我爱的阿杳……
原谅自私不堪的我,好吗?阿杳一定要幸福!”
沈衍的字苍劲有力,可信上的字说不上好看,甚至还有些扭曲,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写完的这封信!
杳晚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捏碎,她跌落到地上,大脑跌宕死机,双眼空洞无神的望着窗外如雷贯耳的蝉鸣。
“沈衍!我需要绷带了——”杳晚声音沙哑的像是粗粝的老树皮,泪痕尚未干涸,病气的脸又落下新的曲线。
“沈衍,我还需要绷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