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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目击的脱险(2 / 2)

因红色比较醒目,他们头带无舌小红帽,遂被叫做“红帽子”。三十年代后,上海的车站码头开始实行这一制度,并规定所有红帽子上写有编号,这一制度在50年代初取消。

挑夫:在旧社会里为雇主专门搬运货物的人.一般都是用扁担挑货物.所以称之为挑夫.也称为脚夫.一般都是临时雇用的.雇主会支付一定的报酬。

②赶档子:趁年节或集会到街市热闹处贩卖货物或表演技艺。裨贩:指小贩。

一时间言语嘈杂之声夹着做小买卖叫唤之声,喧成一片,不绝于耳,好不闹热的一番景象。

1930年的沪上,光鲜着,吞噬着,葬埋着,像一个拼接式的怪物,弗兰肯斯坦噩梦般的杰作。

但她终于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从下车起,邵先生的招子就经已四处游荡了,其实她岂不知道他在寻他的同党。

她也不动,研究他们如何摆布她;知道他们一定不肯放松。果不其然,他的眼神落在了贴满小广告的柱子下,就见一袖口卷至手肘的灰褂路人闲散立候着。

只说夏知白在一旁冷眼瞧着,一时若有所思,只等着梭他一个大的不提。炮灰男放眼看周围,目光同邵先生对上,但收到邵先生的目光后,这才敢卸掉电线木头①来,而且甩个翎子②,只是转身把帽子拉低继而勾头缩肩膀地去往另一头叮黄包车③。

①电线木头:直立的呆样。

②甩翎子:甩翎子一语,有丟眼色之意,亦有用暗号指点人之意,又有暗通秘密消息,叫人行动之意。

③叮黄包车:暗中跟踪,监视。

四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闷热了。

“呜呜呜~”

汽笛呜呜,白烟滚滚。一列火车在申海站的月台①慢慢地停靠了下来,无数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拎着大包小包卷着铺盖从火车上走将下来,不少抱儿挈女还携着包裹,他们或是步履匆匆,或是步履蹒跚,但总归是有一个方向和目的。在这些满满当当挤挤挨挨的人流当中夏知白的身上象有烧烫的针戳着似的,疼不象疼,痒不象痒。倘有些焦躁,便有如不知要往何处走的烦难。

她觉得她没有了依归。

①月台:即火车站内停靠火车及乘客上下火车的平台,站台。上海早期的火车候车点为露天的平台,与建筑上的月台相似,故被称作“月台”。

而火车站那是甚末场化①,无论是现今还是日后,那都是最为鱼龙混杂之所,无数三教九流的人都在第搭②讨生活。

①场化:场所,地方。

②第搭:这里。

很快,一名身穿短衫,一脸邪笑的男子便凑到了她的跟前“探门”。

不时,夏知白计上心来,她一面冲他喊着:“二狗子,你咋这儿呢?我正准备去您家呢。”她一壁用早已藏在袖口的那支旧式的枪抵着那横里杀出的程咬金①。一壁也就小声教他做事。

“乖乖听话,Understand?”猥琐男点首,他还是不怵的,并不觉得能那价②,索性逗逗她。

①横里杀出程咬金:一不相干之人,突然插入。

②那价:怎样。

“诶,丫头咋长这大咧,打眼一瞧都勿宁得[译:不认识]的呀,果眞女大十八。走走走,孃做了好乞的,侬这来的可有点晏①,我等仔侬半日天了,要是在不来咱可就得走啰,大傢伙都等急了。”好家伙,要不是她快要抽筋的眼角,怕是连她自己都信以为真了。

①晏:晚,迟。

夏知白冲邵先生笑了笑,互向两人绍介了一番道:“这便是我说的要投靠的那家亲戚。”把猥琐男一推,她给男人使眼色让他过去跟邵先生交流。

猥琐男跟邵先生打上了讪,满脸的媚笑:“诶哟,难为这位先生护送一番,她是俺娘给俺订的童养媳。”他满嘴跑火车的说着胡话。

大约也许两人谈崩了,想也覅①想那自然是礼拜九②,只因双方都是定头货③。忽然那满脸流气的混混伸手“啪!”的打了一个响指,周围顿时就出现了十多条一身短打裳衣的汉子:猙狞相貌,劣撅身躯,无非月黑杀人,不过风高放火之人,阴笑着向邵先生一行人围了过来。

①覅[ fiào ]:〈方〉不要。

②礼拜九:预料其事必无结果,又作礼拜十三。

③定头货:定头货有两者性质,这里是两个人棋逢敌手,旗鼓相当,一向可以吃得掉人,独有对于这对方,势均力敌,大家都无可奈何,双方都遇到了定头货。

此人见第一吓头不买账,就要拿出第三吓头①来,开口就道:“呵……册那娘②,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来浪③这一片的地头上,我赖二的面子是价末④好驳的吗?老子实话吿诉你们,今儿这娘们你们要乐意得跟我走,不乐意也得跟我走,这可由不得你们了。”

①三吓头:三个吓唬人的套路招数。

②册那娘:他妈/的。

③来浪:在。

④价末:方言。犹那么。

这正闹了这么一出,车站里的行人虽然都冲着他们指指点点,唯独不见有谁帮衬半点儿,大都恝然①地看着热闹,做着没有感情的背景板。厅里素日挥舞哭丧棒②的阿三都熄了音,一个个视而不见。在他们看来,她的下场只有两种,要末成为顽物,要末被顽腻后卖到窑子里去。

①恝然:漠不关心貌,冷淡貌。

②哭丧棒:警棍。

夏知白迨他们嘴炮时不住往后退,并向天开了一枪,趁着人潮的拥挤,撒腿就跑,就这么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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