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无奈看了她一眼,声音微哑,“过半个月,伤口便可痊愈,这期间不能剧烈运动,不可太激动。”
这叮嘱说得没头没脑,她都这么大了,还能像孩子一样活蹦乱跳不成。
不过,她想到庄子的情形,连忙追问道,“庄子可有异样,爹娘可好?”
沈寂看着她,神色恢复平常的模样,不禁苦笑一声,这哪里是开窍了,只是觉得舒坦了。
“庄子外面围了人马,这次是三皇子下的手,为的是我手中他通敌卖国的证据。”慕晏兰若是去,那便是威胁他的筹码。若是不去,三皇子就会对庄子里的人动手。
沈寂:“若是再有这种事,你打发观言想方设法通知我,不要再以身犯险!”
慕晏兰:“当时情况紧急,那个小厮是钟山庄子上的人,我怕去得迟了,爹娘发生意外。”
慕晏兰呐呐解释,这次镇安侯府折损了两个人,她又自责又愧疚。
沈寂摇摇头,“若是你不去,他们必然以岳父岳父大人的性命威胁,这次事故乃是由我而起,你是被牵连了。那两个侍卫的家人,我已经安顿好,你莫要自责。”
听他这么说,慕晏兰觉得心里好受些,等沈寂走了,后知后觉才琢磨过味来,三皇子通敌叛国,害死了北疆的沈家军。
越想越觉得事情干系重大,若这件事情是三皇子一人做下的,那只能废黜,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若是后面还有人呢?
或者是圣上,忌惮镇安侯府威望日深,怕功高震主,所以暗中痛下杀手,那,那镇安侯府当真便无活路了。
又惊又怕,她一宿没睡好,梦中益州城被党项攻破,放火烧城熊熊大火,原本繁华的益州城化为人间炼狱。
从这之后,沈寂更加繁忙,有时深更半夜才能回来,等她睡醒了,人又走了。
她出事的消息被压下来。老夫人只知道她坐马车摔了下来,担心得连连跑了几趟。
嘉元十九年腊月,一件举国震惊的事情发生了,三皇子通敌叛国,战前在将士饭食里下了毒,导致数十万沈家军,覆灭在北疆的那场战斗中。
圣上本想把消息压下去,没成想民间早已传开,茶坊酒肆说书先生,把事情说得有模有样,头尾不差。
沈寂在早朝的时候公然发难,甚至连失踪多时的镇安侯世子,也站出来指认,三皇子被死死地定在了罪架上。
等下了朝,三皇子惊惶失措的来到了内书房,“父皇,求你救救儿臣。”
圣上面色阴翳,坐在龙椅上:“当初的事都有谁知情?”
三皇子摇摇头:“儿臣自知干系重大,不曾告知于旁人,父皇儿臣对您忠心耿耿!”
身上面色渐缓,“我就剩下你这么一个成年的儿子,还指着你接下我的担子,你且放心在府里避风,我来想办法。”
嘉宣帝做出了保证,三皇子听了这话,心中松了一口气。
等三皇子走后,圣上面色阴狠,“你今夜去趟三皇子府,记得伪装成自尽的样子。”黑暗中的影卫,瞬间不见了踪影。
事态发展如燎原之火,南边已经造反的迹象,总要有人抵挡民怨。
青竹院,慕晏兰张罗着摆好晚膳,养了几天,她的额头不痛了,身体大好。
她听见白术在外面通禀,“公子回来啦!”
慕晏兰整理了一下裙衫,欢快地迎出去,廊下站着两个高大身影,大哥也回来了,三皇子的事解决了吗?
这些日子她听到一些传闻,可仅仅在民间有所风声,朝堂上还没有任何动静。这件事掀到明面上,大哥才能重新回归。
乍一看大哥的脸还害怕,等熟悉之后,惧怕之意,稍稍减退。
幸好这顿饭准备的丰盛,用过晚饭沈寂,陪着沈毓去见了老夫人,老夫人顿时泪眼婆娑,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原本以为孙儿陨落在战场中,幸好上天保佑,他能顺利回来,幕后的始作俑者也要付出代价,他们沈家的儿郎就算死也能闭上眼了
随后去看了痴呆的大夫人,她看着沈毓愣了许久,接着说的:“夫君你回来啦!”
沈毓一时泪流满面,母亲向来待他关切异常,虽然在婚事上屡屡阻拦,但也算得上慈母,他上前抱住大夫人:“母亲,儿回来啦!”
大夫人也抱着沈毓不放,母慈子孝,相拥而泣,沈寂静静站了一刻钟,黯然退下了。
等回到青竹院,看见昏黄的灯光,窗户上女子静谧的侧影,心中的所有黯然消散,他也有待他全心全意的人,也有彻夜等待思念他的人,这样足矣。
秋日绵绵,慕晏兰坐在庑廊上晒着太阳,浑身暖洋洋的,白术浇着花,嘴里唠着闲话:“听说世子夫人见到大公子回来了,吓得晕了过去,说实在的,大公子现在的样貌确实吓人。”
慕晏兰知道那是歹人留下的,好好的人突然变成这样,世子夫人一时接受不了也是应当的。
白术浇着花,走到了影壁旁,看见靠在一旁的身影:“沈姑娘你来啦,怎么不进去?”
慕晏兰听见这话,站起来张望,这一段时间她甚少见到沈桐,除了受伤那几日,她来探望一眼便走了,连话都不多说会儿。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都伤成这样啦,你还躲着我。”慕晏兰埋怨道。
沈桐走到院子中,整个人清瘦了不少: “我是心怀愧疚,一时不敢见你。当初府里出事的时候,我偏偏出了府不在,若是我跟着,你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慕晏兰戳了她额头一下,嗔了一眼:“你个小傻子关你什么事啊,是三皇子下的手,谁能防得住!”
听她这么说,沈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