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早到家,她有些不舒服了,再这样下去倒在街上都说不定。
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打车软件,调整好地点和目的地,沈宴宁往更亮的地方走去,这样司机会更容易看到她。
她只听到那辆车子发出声响,沈宴宁把袋子放在地上,腾出一只手准备付款,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
沈宴宁转过身,因为夜深的原因,她有些看不清那人的脸。
她后退一步,她紧紧抓住搭在胳膊上的大衣。
“我在这里,一会回去。”
他将手机收起来,往有灯的地方走去,他不紧不慢,沈宴宁能看出来的是这个人个子很高,穿着一身贴合身材比例的西装。
等对方的面貌一寸一寸展露在自己面前时,沈宴宁又后退了一步。
半身依旧在黑暗之中,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瞳孔处变了色。
沈宴宁不慎踢倒袋子,里面装着还没喝完的啤酒洒了出来。
瞬间,碎片似的记忆全部冲击进她的脑海。
沈宴宁依稀记得,他的瞳孔不是深棕色,而是浅浅的淡棕色,刚才她看到浅棕色的瞳孔变成了金色……
沈宴宁是站在原地也不行,跑也不行,毕竟有东西在她这里,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那东西到底属于不属于这个人。
男人却好像不认识自己,与她一同站在站台上,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沈宴宁握紧手里的东西。
沈宴宁看到远处的车驶来,她提起地上的袋子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掉在地上的啤酒是没法拾起来了。
沈宴宁钻进车里,探出头拉上车门,往站台上看去,却和那人对了个正着。
她一路上都在回想那双眼睛。
她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很清楚,记得在那天说出那些话,他的眼睛。
沈宴宁回去后把啤酒放进冰箱,关上冰箱门才想起口袋里放着什么东西。
回到房间后,她和往常一样卸妆,却发现耳朵上少了什么东西。想到这里,她从口袋里取出那块手帕,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躺着的是少的东西。
她下意识从镜子里看去,右边的耳垂上空空如也,沈宴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他又是什么时候帮自己捡起来的。
这天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
沈宴宁取下另一只耳环,将这一对耳环放进首饰盒。
她把手帕叠好放进抽屉里,接着换了一身衣服去了洗手间,走到洗手间的时候沈宴宁已经觉得重心不稳,勉强洗漱后倒在床上连被子都来不及盖上就沉沉睡去。
在路口他们重逢,却是无言的重逢。
周陆嘉。
——
隔天一早,沈宴宁吃了些家里剩下的面包填饱肚子,搭上地铁到了公司。
刚到工位,坐在身后的宣铭后滑转椅到沈宴宁旁边。
“沈姐,假休的怎么样?”
沈宴宁从抽屉里抽出几张卫生纸擦拭桌子,回他:“好得不得了了,天天睡懒觉。”
宣铭叹了一声,怨天怨地:“这一个礼拜真的累死我了。”
他哀嚎半天,又对沈宴宁说道:“那天我的报表发错到你哪里了,你觉得我做得怎么样?”
沈宴宁站起来推了一把他的转椅,往刘姐办公室走去。
“上次说那个混进公司的人找出来了。”
刘姐叫她是为了这件事。
沈宴宁前段日子被莫名其妙地泼了一头的油漆,那油漆的味道很刺鼻,即使沈宴宁回去洗了很久,皮都能搓下一层也没见味道减淡多少。
那人窜得太快,后来查监控发现这人是用别人的工牌进公司的。
找那人半个多月终于在一家早餐摊抓住了。
证据摆眼前那人还死不承认,偏偏说是拍错了,又说污蔑。对于这种人解决的方法很多,方法还没用上,最后那人一激动把话都说了出来。
也对面前的证据供认不讳。
核对出来后,发现被偷工牌的是销售部的一个姑娘的,当事人表示都没察觉到,回家后发现包被刀片划开了一道,捧着包欲哭无泪,最后报销了新包。
“他说是因为看你在他老婆面前晃来晃去,工资比他老婆高心里不爽才去买了油漆。”
刘姐说完嗤笑一声:“谁会信这种事情?”
沈宴宁问他老婆是谁,刘姐说早就辞职了。
这次批假也是公司以为油漆味道过浓才导致沈宴宁生病,说白了也是想给员工一些福利,用来息事宁人罢了。
—
沈宴宁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那一串数字不停地闪烁,她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接通的电话。
“喂?你好?”
她靠在椅背上开口。
今天比前几天都累,但也没有做什么,工作和之前的一样,她却感觉天天上班像是被人吊打了一样。
沈宴宁等了一会,对面才传出声音:“我是周陆嘉。”
沈宴宁本来打算如果这人不说话的话她就挂电话了,这个想法已经在心里萌生了,就在她即将要掐断电话的上一秒,那人对她说自己是周陆嘉。
和那天夜里一样,他隐没在黑夜中,只是说了很短的一句话,便将沈宴宁已经丢弃的记忆碎片完完整整的在世界的角落里找到。
沈宴宁有了长达十秒的沉默。
她眨了眨眼,长吁一口气问道:“哦,请问有事吗?”
后面没了话音,她的手是抖着的,沈宴宁睫毛颤了颤,她突然有些口渴。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