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去火车站。
席静等了约八九分钟,看到一辆冷冻车停在店门口,几个工人下了车打开后门抬出几匡鱼,全都倒进一边的水池里。
溅起的水有一滴掉落到席静的皮鞋上。
“要几条?”
“一条,给我那个最新鲜的。”
“大姐,咱家都是最新鲜的,你一过来就赶上了刚运过来的,您要直接带走还是在这里处理?”
“在这里吧。”
席静付了钱,老板捞起一条鱼放在案板上,拔出立在案板上的刀开始对鱼开膛皮肚,一会的功夫鱼处理好,鱼鳞内脏全都掏空。
老板扯了个黑袋子把鱼装上递给席静。
“下次再来啊。”
席静看了眼时间,恐怕是来不及了,她加快了速度。
—
还有三分钟,沈宴宁起身往门口走。
等候厅人很多,难免少不了推搡和碰撞,沈宴宁手扶在一旁的大理石上,艰难地从人群中伸出脑袋。
火车的鸣笛声越来越大,一阵后,火车停下,门打开。
沈宴宁依旧被人群挤得根本挪不动脚,只能随着人群被拥到门口。
终于,人少了,该上车的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发车,下车的人寻找亲人。
沈宴宁给席静发了信息。
面前的火车发动,绿色的铁皮火车从眼前慢慢向前挪动,站台上的人群和自己的亲人告别,等到火车完完全全离开了群众的视野后,人群也散开。
和那天晚上一样,沈申在对面的站台上为那个人整理衣服。
可是,为什么,是那个人?
他们两个人旁边站着的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
邓志桐。
沈宴宁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被无缘无故地针对,一次又一次。
她笑了一声。
对方比席静更漂亮,年轻就不用说了。
身后有人叫她:“宁宁?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很久。”
沈宴宁转头看去,是老太太。
老太太步履蹒跚朝她走过来,沈宴宁在原地愣了几秒,她连忙迎过去:“外婆,咱们走吧。”
“你妈说她也来了,人呢?”
沈宴宁指向反方向:“妈应该会从这里来,咱们先去那边看看吧。”她接过老太太手上的行李。
“你爸呢?不是说好他也来?”
老太太看沈申没在,停下脚步:“你爸去哪里了?”
沈宴宁垂眸,手里只装了几件衣服的行李变得十分重,她都快提不动了。
“他......”
老太太鬼使神差往后看了一眼,那个时候她可能以为沈申旁边的只是一个路人。
“沈申!”
老太太喊了一句。
此时此刻,沈申放开了那女人的手,三个人一同朝这里看。
邓志桐眼里更是充满了不可置信。
他以为只是巧合,听他妈妈打电话的时候说那个男的家里面也有孩子,是个女儿和他一个学校,姓沈。
太巧合了。
沈宴宁脑袋一震,她低下头,低的很低。
她很羞愧,不是羞愧自己的父亲被当场抓包,而是因为在今天,本是和睦的一天,满桌的佳肴,刻薄的母亲在今天不会对她训斥,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再争执。
但就因为是今天,沈申拉着一个不是席静而是别的女人的手。
在这一刻起,她哪有什么父亲,哪里是什么沈家的女儿。
从此,她不会再有父亲。
老太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她年纪大了,声音可不小,对着对面大喊:“哎呦我的天!多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做这些事情!真的有够臭不要脸的!别走!都让大家看看,这就是能评的上社区优秀的人?真的是丢人现眼!”
“给你妈打电话!”
沈宴宁颤抖地掏出手机,那串数字却怎么都打不出来,手指抖得厉害,她头仍然一直低。
如果沈申今天选择和沈宴宁一起去接老太太,如果老太太见到的是他和沈宴宁两人,如果今天没有遇到邓志桐。
是不是结果都会不一样?
没有路人的指指点点,老太太也不会气到医院。
明明就在沈申的一念之间,他选择了前者,他宁愿去周转一番去站台都不愿意晚等一段时间。他宁愿给邓志桐当父亲,都不愿意给予自己和席静一个完整的家庭。
沈宴宁哭笑不得,到底给他了多少?
到底给了多少好处?
这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
此时此刻,席晴跑错了站台,她到了沈申那边的站台出口。
她与那个女人对视。
两只松开又紧紧相握的手。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整,各位游客请注意,由崇昔通往丘凌的火车即将发车.....”
蓝天白云,清空明媚。
沈宴宁头疼欲裂,蹲在地上。
老太太对着站台上骂,席静盯着紧握的手。
席静提着地袋子松开,“啪”地一声,里面那条开膛破肚的鱼掉出来。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