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也不算揭不开锅,至少是能吃饱有衣服穿的。
老太太在她结婚的年龄找了个条件比沈申好了不知道多少的人,席静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像很多人一样,她只想追逐爱情。
婚后和沈申过着并不是她理想中的日子,动不动吵架成了常态。
婚后第二年生下沈宴宁,那天是夏至,她被推出产房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她坚决不看沈宴宁,等席静恢复好后,她大骂沈申一家把她折磨的够够的,费劲生下的孩子还是个女儿。
看着曾经和她孕期差不多的孕妇第一胎就如愿生下了儿子,席静也想要一个儿子。
沈宴宁五岁时,席静再次怀孕,大雪纷飞的冬天生下了席昊。
外婆那边都说席静的肚子争了一回气。
等席昊生下来,沈宴宁就被席静放着不管,一门心思都在席昊身上,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席昊。
沈宴宁想去摇篮上看看席昊,席静说不让她去,把沈宴宁一个人放在房间里面丢给她一堆玩具。
直到席昊在快八岁生日前几周出了意外,那是炎炎夏日。
沈宴宁那时候快小升初。
席静为了救席昊,没有让沈宴宁去考试,班主任和席静谈过几次话,班主任说沈宴宁成绩很好,可以重新上一遍六年级,等下一波的小升初,可以考到很好的初上学。
结果根本称不上为结果,席静也没有让沈宴宁重新上一遍六年级,最后沈宴宁直升了小学的初中。
也就是那个时候,席静幡然醒悟,她终于明白没有了席昊,她身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沈宴宁。
席静不给沈宴宁报补习班,专门找沈宴宁表哥之前的书给沈宴宁看。
沈宴宁考上崇昔这边的高中时,席静总算是脸上有了真切的笑容,那天还去吃了一顿饭。
在崇昔安家的想法也在这个时候滋生。
九月初,他们在离崇中很远的小街上租了一间房子,每天天不亮就坐快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去上学。
快十一月份时,他们才决定搬家,把这间房子退租。
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直到沈申出轨,他们在这间房子里住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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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老太太醒了,不能说话,脸上戴着氧气罩,探望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席静捂着嘴还是出去哭了一场,任何人都不坚强,没有谁是会笑着过完一辈子的。
沈宴宁请了假。
第三天上午,沈老太太和沈宴宁小姑来了,地方仍然是医院。
老太太依旧没有醒来。
沈申站在门口,沈老太太看着不争气的儿子反手用拐杖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沈阮阮会看眼色,感觉席静快要失控,她会去在席静旁边劝席静,说席家老太太还没醒过来,要是等老太太醒过来看到自己女儿又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要伤心多久。
沈宴宁既不受席家待见,也不受沈家待见,他们这一代思想还是停留在儿子好,女儿生出来是赔钱货这种理念里,幸好家里还有个沈阮阮。
和沈阮阮去医院楼下买水果时,沈阮阮话里在说想让沈宴宁和席家再说说,让把离婚的事情缓一缓,如果不离更好。
沈宴宁拿起摊子上的橘子,凑近鼻子闻了闻,从小贩手里接过塑料袋往里面装橘子,她声音很轻,话在沈阮阮耳朵里变得沉又沾满铁锈。
“小姑,前些天我妈和外婆都亲眼看见的,我该怎么告诉她们,说那些是假的,我爸并没有出轨。”
她说着,把那一袋橘子放到称上,掏了二十现金递给小贩。
“他和那个阿姨在一年前就好上了,你和奶奶应该是知道的吧。”
沈阮阮僵住,她咧咧嘴,眼睛目视前方:“宁宁,我可不认识那个女的,叫你奶奶也不知道。”
沈宴宁不再说话,提着橘子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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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自己说话都费劲,还杨着手想扇沈申和刘若橙,一点力气都没有,打在身上像是棉花一样。
“离婚,马上离婚,如果肚子里面有野种也不配在我们席家留名,不管是男婴还是女婴。”
事到如今,也不顾上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了,这是席静说的,即使是个男孩也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刘若橙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沈老太太的衣服,眼泪一下掉下来了:“奶奶,我求您成全我和沈哥吧,我不图什么,就是希望沈哥给我一个名分,我在沈家当牛做马我都愿意,奶奶,我求您了!”
她头在地上连磕了几下头,刚进到病房的沈申看到这一幕拉起刘若橙护在身后:“妈,别逼她了,她肚子里面是个男孩,已经有三个月了。”
男孩。
沈老太太眼睛闪了闪,看向坐在不远处的席静,最终还是狠下心:“沈申,只要你和她断了,肚子里的崽子现在流掉还不迟,我拉下老脸和席静说说,是要她肯原谅你,你就和她道歉,承认你的错误。”
沈宴宁把橘子放在柜子上,她没在病房待,去了医院的大厅坐着。
手机早已没有点,她也没来得及回去拿充电线。
邓志桐从二楼的扶梯下来。
他站在远处,看了沈宴宁好一会转身离开。
离婚协议拟定,发到了席静手机里,她从头看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房子沈申不要,归席静,财产他也只要一半的一半。
沈申须每个礼拜给席静准时打款抚养沈宴宁的钱,直到沈宴宁成年,席静觉得太便宜沈申了,沈宴宁两年后就成年了,也花不了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