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了一半饼,塞在他手里,说:“你也吃点儿。”
陆岚立在原地,显然是没料到蒋潇潇的反应,淡漠的眼里多了几分不可思议,眸光几变,最终把饼塞回蒋潇潇的手里。
“你吃,”他说,“我找鸡去。”
“什么鸡?”蒋潇潇没接,问他。
陆岚微微蹙了眉,说:“回来的时候发现篱笆上破了洞,跑了两只母鸡。”
本就没有几只鸡,现下又跑了,大雪遮蔽了沿途的爪印,风这样大,陆岚又这样单薄,他怎么能找到?可若是不去找,这两只鸡决计会冻死在雪中。
这两只鸡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蒋潇潇听着外边魑魅哀嚎一般的狂风,忽然说:
“我知道鸡在哪儿。”
陆岚看着她,挑了眉,这是个疑问的神情,却见蒋潇潇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动作间冻裂的伤口被撕扯,痛的她倒抽气,却没让陆岚扶自己。
“没事,找鸡要紧。”她摆摆手,陆岚讪讪收回手,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忧心着那两只鸡,没有多问,跟着蒋潇潇出去了。
寒风正盛,周遭白茫一片,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见人影,蒋潇潇手脚的伤口生疼,不由得蹙了眉,她遮着眼前的风走了一段路,却忽的停下脚步。
陆岚见她停下,正欲开口,听蒋潇潇说了句奇怪,而后道:
“这鸡......怎么朝我们走过来了!”
陆岚不明所以,正当时一队披着轻甲的侍卫出现在蒋潇潇的视野里,她眯着眸子,看那打头的手里似是攥着什么东西,四下扑腾,此刻风歇一瞬,蒋潇潇看清了那人手里的东西,还未开口,便听陆岚急声道:
“县衙里的人!”
说罢不由分说地拽住蒋潇潇的衣袖,带着她拐进一条巷子,里边全是茅草屋,多数破败不堪,积着雪,看得出来荒废许久了,陆岚拉着她藏在一处倒塌的土墙后,听那队士兵越走越近。
其中一个说:“今天捡了两只鸡,不要白不要,今个儿兄弟们吃烤鸡!”
蒋潇潇瞪大眼睛看向陆岚,用口型说:“那是咱们的鸡!”
陆岚显然也发现了,点了点头,却只是将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她噤声。
蒋潇潇诧异地继续竖起耳听,听见一道年轻一些的声音问:
“这是陆家那个破烂鸡舍里的吧?瘦的也就够爷爷们塞点牙缝子!”
周遭人哄笑,却听那领头的人说:
“有得你吃就行啦,捡到的东西,过阵子县太爷要拆他家鸡舍呢,到时候可没处叫你再捡鸡喽!”
蒋潇潇错愕,却见陆岚没什么表情,正此时听那道年轻的声音又问:“咋啦?”
“哎呀,你新来的不知道,”方才的人说,“县老爷早说过,他家鸡舍占着挺大地方呢,半死不活的,白白占着那一块地作甚!叫兄弟们去了好几次,死皮赖脸地不愿意走,他那鸡舍里全是些病鸡烂鸡,还有他那个好吃懒做的老婆子,真磕碜!”
虽然原主确是这样,不过既接了这幅身子,蒋潇潇绝不能叫旁人对自己议论纷纷,正是有些恼火时,听得那个年轻点儿的说:
“万一他还不愿意走人咋办?”
他们声音很大,走远了二人还是听的清楚。
“好办,”方才回答他的人说,“县老爷说了,咱们已经好好与他们说过几次了,这次再不成,咱们就公事公办,再也不留情面!”
蒋潇潇坐在土墙后,从方才的记忆里找出这两人所谓的“已经说过几次”,发现哪里是好好说,每次来鸡舍,必定对自己这可怜丈夫拳脚相向,不在鸡舍里大闹一番决不罢休,亏这鸡舍破旧,本就没什么值得他们败坏的。
“呸,两个老赖,”年轻的说,“这次要是还不走,咱们就按着县老爷说的,砸掉他们的鸡舍,再宰光他们的鸡——”
他嘴上说的快活,却听见身后有响动,回头却见一耳光陡然冲着他的门面而来,“啪”一声脆响,那耳光实实在在抽在了他左脸上。
那人嚎叫一声捂着脸后退两步,手上不由得松了劲,一黑一白两只鸡咯咯叫着四下逃窜,只见眼前一女子散乱的发上堆满了雪,衣衫褴褛,可眼里的怒气仿佛能吃人,刀似的把眼前的人剐了一遍。
“你要宰谁的鸡?”蒋潇潇怒声问。
素日横行霸道的县令府侍卫何时被人这样待过,一时间周围的人都不知如何,那侍卫抹了抹脸,率先反应过来,指着蒋潇潇,喊出了声:“哎,你不是那个,那个鸡舍的老婆子吗!”
“你说谁?!”
蒋潇潇听罢火气又蹿高几丈,扬手又要打下去,这时腕子被人一把攥住了。
蒋潇潇回头,见陆岚一手拎鸡,一手捉着自己的手腕。
“你——”蒋潇潇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次次欺你辱你,你还要拦?”
那侍卫见蒋潇潇打人,又说他们欺侮人,往地上一啐,说:“老子就是打了,你老娘们再屁话连你一起打!还有你们那鸡——”
“你还敢说!”
陆岚失算了,捉住蒋潇潇一只手,她还有一只,且这只左手上拳头的力道绝对不输右手。
侍卫们见蒋潇潇骄横放肆,都围上来,纵然蒋潇潇愤怒不已,也挡不住六个成年男子拳脚相加,只得死死护住怀里的鸡,却发现更多的拳头落在陆岚身上。
混乱中蒋潇潇无意间打开好感度面板,发现黑化值正缓缓往上涨。
蒋潇潇心道不好,陆岚手里的母鸡受惊挣扎,脱了手,她一把摁住鸡,闷头猛地撞开一个人,破出去的瞬间大喊:
“打人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