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克小姐——”
金灿灿的灯光一亮,身穿莉莉送的那一套白色礼服的埃尔从幕后走上台,带着略显羞涩的微笑,稍稍弯腰提起一侧裙摆向观众们行了个礼,抬起头时与人群中的西里斯·布莱克目光相遇,她的神情转变成对好友无声的意会,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已经收回眼神,回到了后台。
这一刻播放的是一首温柔男声配合着慢节奏悦耳钢琴的乐曲:
“……Imagine all the people
Living for today ②”
“韦勒克……真够耀眼啊。” 他听见身边的人纷纷异口同声。
琴声有如令人泛起阵阵暖意的太阳,冬季午后热情的阳光是那么的奇妙,从小西里斯就对冬天的太阳抱有好感,因为没有夏季那么极端的刺眼,也不像深秋这么死气沉沉,冬天的太阳,如同冰河底下的一团火——
恰如其分的温度。
恰到好处的温情。
遥远记忆的深处,那个女人罕见地没有大喊大叫、在静静按着黑白琴键,而她一旦停止弹琴,她就像那能够割破皮肤的苦夏,她声色刺耳地诘责他怎么如此自私、任性、失礼或蛮横,到最后演变成“无可救药”,他的回答从委屈的否认、同等音量的反驳、刺骨的讥讽或装聋作哑,到最后的沉默不语。
再后来按琴键的人变为既与自己酷似又不同的男孩,被驯服的宠物,条框里的模型,消沉、昏暗的秋天。
他们这群极端理念的拥护者、残酷的狂热教徒——他厌恶他们,他痛恨他们,他也恨自己和他们的关联:标志性的黑头发,过白的皮肤,如出一辙的相貌,以及,永远换不掉的血缘。
长久笼罩着难以摆脱的阴影,截然相反的存在就像是令他移不开眼的炽烈火光——詹姆·波特正好比春天一轮象征新生的闪闪发亮的太阳,蓬勃的朝气,直抵内心的温暖,与詹姆待着的每一天,他沉浸在真正的纯粹的快乐之中,好像所有焦头烂额都被他潇洒地抛在了脑后,没什么值得他苦恼。
与之类似的金子心灵,是让他联想到冬季阳光的埃尔弗里德·韦勒克,凝结成冰的无垠湖泊下的火堆,幽静地燃烧,温和的生动;理性与感情均衡的头脑,不局限于书本的智慧,对友谊黄金般忠诚,创意和才华,这一位各种意义上的聪明朋友,他仿佛从她身上得到了相同的平静,一种他能无所谓直面那糟糕原生家庭的平静。
“……你吃错什么药变得这么安静。”
雷古勒斯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他偏过头看向一身一板一眼礼服的弟弟,这个通常在学校会当自己是透明、从不主动打招呼的男孩,此时挽着一个同是斯莱特林的舞伴。
“你想劝我回家得多吃这种‘药’?那我大发慈悲告诉你,是这些麻瓜音乐让我消停,你说沃尔布加摔不摔得完这些唱片?” 他故意飘飘然道,暗示自己会不负众望带一堆麻瓜产物回布莱克家。
“西里斯,你真该受多点教训。” 好长长记性。雷古勒斯冷冷地说完,牵着那位光顾着盯西里斯脸看的女孩走了。
“而我觉得你该让你的舞伴集中点注意力!” 他吹了个口哨,冲着那两道背影高声打趣。
一旁的詹姆·波特看比自己年纪小的雷古勒斯都有舞伴,更难受得不行,要不是这里属于公众场合,简直想倒地上蝉蛹似地打滚,可惜这儿并非宿舍的床铺,唯一的发泄只有口头抱怨:
“真受不了,我今晚舞都没跳!”
“谁不是呢。” 西里斯拍拍他的肩膀。
“你是瞎子,看不到今晚一大堆姑娘对你虎视眈眈。” 詹姆撇了撇嘴。
“你也是瞎子,只看到伊万斯一个姑娘。” 西里斯微笑着回敬。
吃着巧克力麦芬的莱姆斯轻笑出声。
“……梅林,我有没有看错?彼得和他的舞伴走到了种满槲寄生的花园!” 詹姆倒酒的手抖了抖。
“哪里哪里?!” 西里斯差点洒了手里的火焰威士忌,莱姆斯险些被蛋糕呛死。
三个八卦的男子快速追出了礼堂。
花园里的情侣可不少,大家借着圣诞舞会的狂欢、借着头顶不容拒绝的槲寄生,把暗藏已久的心动及情愫通通宣泄了出来。
一路跟着彼得的这会儿的功夫,他们撞见在槲寄生底下接吻的情侣就不下十个,詹姆忍不住庆幸、莉莉·伊万斯没找着舞伴可真好。
“啧啧,这堆幸运选手……” 西里斯悠哉地看戏,充满闲情别致地评价。
“彼得紧张得一头冷汗,他也许不敢这么做。” 莱姆斯视力不错,无奈地说:“其实当个绅士,会留给姑娘更深刻的好印象。”
“莱米,你哪儿来的经验侃侃而谈呀?” 詹姆坏笑道:“还分享起技巧。”
“咳,一切社交都存在通用的本质——等等。” 莱姆斯蓦地皱起眉毛,指着另一方向的远处:“那个姑娘不是韦勒克吗?”
话音刚落,詹姆感到一股凉意,崩溃地大叫:“啊啊大脚板你的威士忌倒我裤子上了!”
莱姆斯没有说错,只见埃尔弗里德·韦勒克正和一个穿赫奇帕奇校服的男孩聊着什么,彼此手里都拿着一叠羊皮纸,神色严肃。
“这个大笨蛋!哪儿有人在槲寄生底下和男的聊学术的啊?她这迟钝的脑子……” 西里斯的语气急切又带着趋于愠怒的失望,“不行,我要过去——”
“你不能去!冷静点!” 两个好友赶紧用力地按下他的肩膀,“不然她会知道我们在偷看的!”
“那男生是个三年级,看衣着也没参加舞会,应该不会做出过分的行为。” 莱姆斯气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