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后,最后的余晖也消失不见。可楚灵均一家人还在厨房里忙活,和最初的生疏相比,这会儿彼此间的配合越来越熟练,蒸好的发糕也越来越多。
母子四人的晚餐仍然是发糕,待一家人吃完,都到了往日里上床睡觉的时候了,楚锦氏帮着几个孩子匆匆洗漱完,自己再去继续忙活,等躺到炕上时,已经过了子时。
第二天天刚亮,楚锦氏和楚灵均母子两人默默地吃完了早饭,匆匆赶去了西平县西市。这次去县城没有牛车代步,母子两人全靠自己徒步,因而到了西市已经是午时了。靠近西市入口的地方已经被其他人占的满满当当,母子两人只能一路往里,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位置,赶紧把摊子摆起来。
“卖黄金糕了,又甜又香的黄金糕,保管你吃了一块想两块……”楚灵均熟门熟路的吆喝起来,楚锦氏忙拿了一些摆了出来。
刚开始,众人见到新鲜的事物,难免感到新奇,都纷纷围了上来,不过上来一问价格,有摇头就走的,有犹豫不决的,肯掏钱来买的却没有。
“这位娘子,你这是什么吃食,一块儿就要五文钱,能不能便宜点。”人群中有人高声问道。
楚锦氏忙按照昨天楚灵均告诉她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这位嫂子,我这黄金糕是我家祖传的糕饼秘方,里面用料十足,放了白面、鸡蛋、糖,还有调味的吃食,保证好吃,而且这么大一块儿,您去哪家糕饼铺子能花五文钱买大一块儿糕饼。”
楚灵均叫那人被说的有些心动,忙一脸真诚的说道:“婶子好,这黄金糕真的好吃,我们不骗人,要是不信,可以尝尝的。”
楚锦氏听了,顺势切了一小块儿递给对方,问话的妇人见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赶紧接了过来,递到旁边一个幼童嘴边,看样子该是妇人的儿子。
楚锦氏见了,又递过来一小块儿,嘴里说道:“大嫂子和孩子一起都尝尝吧。”
这下倒让妇人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感谢一边放进嘴里咀嚼。又松软又香甜,还不沾牙,妇人咽下去后忍不住赞道:“你这糕做的还真是不赖,比我前些日子从品香斋买的还好吃些。”又低头见自家孩子正在舔着小手,也不再犹豫,抬头说道:“有劳娘子帮我来三块儿。”
话音刚落,楚锦氏赶紧答应,一旁的楚灵均却插话道:“娘,这位婶子帮咱们开张,要不咱们卖五块儿送一块儿吧,我看小弟弟也爱吃。”楚灵均一脸的童真,声音里满是小孩子的天真浪漫,想不到自己两世加起来快三十岁了,还要靠卖萌挣钱,有点被自己恶心到。
楚锦氏听了一愣,转头看着儿子正对着自己眨眼睛,眼前仿佛有一双狐狸耳朵在儿子的脑袋上招摇。
“成吧,那就谢谢小郎君了,给我包五块儿。”一旁的妇人可不等楚锦氏反应,赶紧改口。心里想着这回可值了,白捡了五文钱。嘴里说着,赶紧掏出钱袋数了二十五文钱。
“哎,好吧,那就多谢了。”楚锦氏赶紧又放了三块儿进去,配合儿子装的有些不得不答应的样子。
妇人领着孩子暗自窃喜。楚家母子接着招揽生意,心里暗自得意。
有了第一个打头儿的,接下来的生意就好做了很多,围着的人群里开始你一块我两块的买了起来,也有看到楚家母子买五送一的,有样学样。忙活了半个时辰,待母子二人清闲下来一清点,发糕已经卖了一半。
楚锦氏掂了掂已经沉甸甸的钱袋,望着一旁儿子满头大汗的小脸儿,心里想着这么一会儿的收益都超过自己忙活半个月了,而且从昨日到今日清晨已经连着吃了三顿发糕了,得给儿子买点好吃对犒劳一下。边想边掏出手帕给楚灵均擦着脸上的汗水,看着儿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楚锦氏笑着说道:“别乱动,娘给你擦擦有什么可躲的。这会儿趁着客人不多,你想想吃什么,娘给你拿钱。”
楚灵均上一世可是一日三餐吃习惯了,这一世家里都是一日两餐,若是什么都不干倒也能忍受,可是从清晨到现在光走路就走了快五个小时了,忙着买货又是一个多小时,早就饿了,只不过刚才看楚锦氏不停的收钱,一时间亢奋的忘了,这会儿听楚锦氏说完,肚子立马配合的叫唤起来。
“娘,咱们吃碗面吧,汤汤水水的吃着不噎人。”楚灵均也不和楚锦氏客气,上一世最爱吃的牛肉面是别想了,这里牛肉可比羊肉还贵,看着五十几步远有个小摊子卖清汤面的,楚灵均想着一人来一碗也不错。管楚锦氏要了十文钱,自己在面摊上匆匆吃了一碗,又给楚锦氏要了一碗新的双手捧着端过来。
勤俭惯了的楚锦氏自是不吃,非说不饿,要楚灵均自己吃,正推让着,赶上又有人来买发糕,楚灵均趁机把碗往楚锦氏手里一塞,赶紧转身去卖糕,又是好一顿忙活,楚锦氏也吃完了面条,拿着送还面摊。
西市入口附近卖碧玉糕的一家杂货铺里,小伙计正熟练的给来客装茶叶,还卖力的推销自家的货物:“这位郎君一看就是会品茗的,咱们这个可是新到的,顶好的青雀茶,配着店里今日新做的碧玉糕,那味道,绝了。我给郎君称上一些?”
买茶叶的男子听了,又看看店门口陪着儿子游戏的妇人相视一笑,对着伙计拒绝道:“今日就免了,我家娘子买了别的糕饼,有劳了。”一边接过伙计递来的茶叶,又把数好的铜板递过去。仔细一看,门口的妇人,正是第一个买黄金糕的。
小伙计送客人出门,有些遗憾的转身回去,怎么今日的碧玉糕不如往日卖的多,这可是比品香斋的芙蓉糕还好卖的。听说那品香斋的掌柜还想要和自家掌柜购买碧玉糕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