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腿不听使唤地走了过去。
“姑娘,表公子不解风情,你别为他气坏了身体。”
“表哥哪是不解风情,那是心思没在我身上。”乔鸢嗤笑道。
“姑娘天姿国色,与表公子又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终归是不同的。”
“哼,你没看见表哥的眼睛都快黏在宋嫣身上了吗?哪儿还看得见我。”
听着她们的对话,宋嫣瞪大了双眼,她不明白何时,乔鸢居然对乔辰清根深种,而且,乔辰的眼睛黏在她身上了吗?
她为何没感觉?
“要奴婢说,天下好儿郎多的是,何必要吊死在表公子一棵树上。”
乔鸢低垂着头,眼眸漆黑如珠,随即勾唇一笑:“好儿郎多得是,可又有谁看得上我这朵残花呢。”
“姑娘休要自怨自艾,你才十七,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虽然......虽然遭遇了那档子事,但又不怪你,都是那个畜生的错。”文星愤愤道。
乔鸢如何不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可她的名声终究还是毁了。
她将自己关起来的这几天,想通了很多事情。
之后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离世,家中做主的便是表哥,表哥品行不错,想来不会亏待了她。
可表哥日后成了亲,一切就不一样了。
一个和离在家,又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还不是任旁人捏圆搓扁。
既如此,为了家产,也为了往后的幸福,她何不直接嫁给表哥,做乔府未来的女主人。
“别说了,表哥是我最好的选择。我不管他喜欢谁,眼睛在谁身上,他的妻子最终只能是我。”
躲在一旁的宋嫣听的火冒三丈。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有时间便往乔辰跟前凑,同样往乔辰身边凑的,还有乔鸢。
二人你来我往,暗戳戳交锋了几番。
时间一长,乔辰也暗暗品出了几分味道。
在某一天午后,乔鸢拿着新绣好的靴子来到书房,好巧不巧,又碰上了宋嫣。
她装作没看见,径直往屋内走。
‘恰巧’宋嫣脚一滑,手里的钵钵鸡尽数倒在乔鸢身上,自然她那双新靴子也未能幸免。
乔鸢再也忍不住,大喝道:“宋嫣!你干什么?”
宋嫣这几日,又是早起,又是做饭,又是陪聊。她不仅身体累,心也累,所以也不打算再装了。
“我干什么,该我问你干什么吧。这几日又是送甜汤,又是送点心,现在都送上靴子了。你给你爹,你祖父送了吗?天天往你表哥这儿跑,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料乔鸢非但没有被戳穿心事后的尴尬,反而道:“你知道就好,我就担心你不知道。那你呢?你凭什么指责我?我做什么又与你何干?”
“如果你真的喜欢乔辰,我可以祝福你们,但是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他只是你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我作为他的好友,自然有权利将真相告诉他。”
乔鸢听后,只是直直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她往后退了几步,心里暗暗有几分后悔。
毕竟乔鸢刚经历了一番大变故,现在自己又刺激了她。万一她受不住,发狂怎么办?
不料乔鸢一字一字道:“你也喜欢表哥。”
宋嫣有些怔愣,眼神有点困惑。
她喜欢乔辰?
“刚才装的大义凛然的样子,不过是想掩饰自己的私心罢了。宋嫣,你与我没什么两样。”
“才不是。”宋嫣反驳道,“我的喜欢是单纯地喜欢,而你是带着目的接近他。”
“单纯的喜欢是喜欢,带有目的地喜欢也是喜欢,在我看来都一样。不过,你没有我勇敢,所以你注定赢不了。”
“行,我就跟你赌,看谁赢。”
宋嫣看着满手的红油,打算回去洗洗再战,所以她没看见一个人影从门后走了出来。
“表哥?他不是在祖父房里议事吗?”乔鸢心想。
她遮了遮满是油污的裙子,可污渍满身都是,她遮也遮不住。
“我先回去换条裙子。”
乔辰叫住她。
“鸢儿,不论有没有血缘,我一直拿你当亲妹妹,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如果你还愿意成婚,我一定替你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亲自送你出嫁。如果你不愿再成婚,那我就养你一辈子,让你做大齐最快乐的乔姑娘。”
话说到如此份上,饶是乔鸢再蠢,也听明白了。
“如果我让祖父祖母,父亲母亲一起求你呢?”
乔辰想也没想道:“他们不会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乔鸢冷哼一声就走了。
这边宋嫣回到院子后,拿胰子将手翻来覆去洗了数十遍。
一旁的沫儿看不下去道:“姑娘,再洗,皮都要掉一层了。”
宋嫣装作没听见的模样,又打了一遍胰子。
乔鸢说的没错,她的确不勇敢,甚至还有些懦弱。
她虽然明白了自己对乔辰的感情,却不敢言说。
她怕。
怕被拒绝。
更怕乔辰接受她心意后,却不能从一而终,到时自己又要面临再一次被抛弃的命运。
“姑娘,乔公子来了。”
宋嫣手中的胰子一滑,落入盆中,溅起一阵水花。
乔辰?
他来干什么?
宋嫣擦干手上的水,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快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