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到处散播你和我的谣言,我……”他卡壳儿了一下,重又低下头,“……我很抱歉。”
希尔达的脑门上缓缓打出一个“?”
她有些纳闷地看了眼窗外。奇怪,今天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要不是这家伙表现得异常清醒,希尔达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施了夺魂咒。
但不管怎么说,小姑娘还是宽宏大量地原谅了迪恩·查尔德,她并不是一个爱记仇的人,既然对方认了错,那么她也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懒得再追究了。
迪恩的表情活像生吞了一只巨乌贼的触须,不等希尔达再开囗,便捂着受伤的眼睛落荒而逃。
“噢梅林——”希尔达目送着迪恩·查尔德灰溜溜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想起母亲常说的那句话,“生活果然处处充满惊喜。”
呃当然,也可能是处处充满惊吓。
不过晚些时候,一切都有了答案。
晚上,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离七点还有半个小时,希尔达埋头在羊皮纸上打上一个完美的句号,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突然发觉今天的公共休息室静得有些反常。
她朝格兰芬多四人组常待的几把扶手椅望去,只看到詹姆无精打采地摆弄着一套巫师棋,那个与他形影不离的熟悉的黑发男孩洒脱的背影不见了。
“嘿,詹姆!”希尔达收起写好的论文,向壁炉旁的那几把扶手椅走去,“小天狼星呢?怎么没见他和你在一起?”
詹姆向下撇了撇嘴角,指挥着面前的白色小卒吃掉对面的一个黑棋子:“他咋天和那个叫查尔德的在走廊上决斗被费尔奇抓了,现在估计还那个老东西的办公室里关禁闭呢!”
他又愤愤补充道:“干这种事情也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
希尔达怔住了。
小天狼星的迟迟未归、迪恩·查尔德乌青的眼眶和莫名的道歉……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禁闭到几点结束?”
“七点钟吧,”詹姆看了看墙上的钟,“还有十五分钟他就该回来了。”
随后詹姆似乎又说了些什么,但是希尔达一个字母也没听进去,等她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了公共休息室门口的走廊上。
转瞬即逝的迷茫过后,希尔达加快了脚步,直奔费尔奇的办公室。
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见到某个人。
曾经有段时间特纳夫人特别忙,每天早出晚归,甚至有时候一连几天都不见踪影。小希尔达就坐在床头等啊等,等到眼皮困得直打架,最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床上睡去,醒来后迎接她的依旧是空荡荡的房子。
慢慢的,等妈妈回家已成了一种奢望,但她仍旧日复一日固执地等待着。
后来,特纳夫人逐渐空闲了下来,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长,小希尔达不用再每天晚上坐在床头等妈妈,但那种将渴望深埋心底的忐忑她无法忘记。
于是她索性跑了起来。
空荡荡的走廊上已没有多少学生,风急速刮过耳畔,希尔达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皮鞋踏在走廊地板上“嗒嗒”声。
七点整,小天狼星从费尔奇的办公室走出来,活动了一下因为整理了两个小时档案而发酸的肩膀。关禁闭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今天没有詹姆的陪伴,小天狼星还真有些不适应。
借着月光,他一眼便瞧见了站在走廊拐角处希尔达。
这大大出乎了小天狼星的意料,一时间,他竟呆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姑娘大概是跑得太急了,秀气的鼻尖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双手撑着膝盖调整了一会儿呼吸,笑着抬头:“虽然我知道这句‘谢谢’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但现在我还是想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小天狼星。”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或许是这句道谢太过真挚了,小天狼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夜色如墨,小姑娘的眼底亮晶晶的,璀璨如满天星辰。
“走吧,小天狼星,我们一起回公共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