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当今圣上嫡长子唯一的后嗣,魏玹在李承玹的授意之下,调了在扬州郊区练兵的私兵将这城郊的防卫加固了好几倍。
第三日一早,段明月便拿着昨日店家给的介绍信,一路走到了苏府的侧门,敲开门之后,是一位意想不到的人来迎接她。
魏夫人兰氏最近几日是越发的受春困的影响,到了这后院便想要好好睡上一番,这倒是与平日大有不同。这扬州城是个让人安心的地方,这苏府也是个热闹的地方,堪比上京宁王府。她今日逛着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侧门之处,这里往常都是下人住的地方。
下人们见到了她,都知道是府中贵人,行礼之后又纷纷去做自己的事了。猛地一下,有人在敲门,她打开门之后便看到了在门外的段明月。段明月望着这周身气派,想来便不是寻常人家,俯身行礼:“夫人,老身是昨日公子招来的厨娘,今日来府上报道,这是亲笔信,还望夫人观摩。”
兰氏接过信,但不好打开,毕竟这府中的一切还得李承玹点头,最次也是宁王夫妇,她只得将段明月请了进来,安排在一个座椅上:“还请夫人稍等,我去请示主母。”还招呼着下人为段明月递了茶水。
段明月捧着下人递过来的茶水,这水中的茶叶,她一眼就认出了是上品龙井。这绝对是京中的贵人们才能饮得起的,心中警铃大作,莫不是有人认出了她们,找上门来了?
这一路匆匆赶来,到苏府的时候也才到巳时末。这一大家子正在后院里品尝着这春天的新茶,就见兰氏从后院赶来。
昭灵公主道:“雪青快来,这正好是新茶,还是昨日熙娘从沈家带来的,快品一品。”
兰氏道:“品茶的事不急,只是昨日主君和主母是否在扬州城招了些厨娘?”
萧小娘颔首:“是啊,是那位段夫人来了吗?”
兰氏想着那妇人的模样:“那妇人脸上有半块布面具遮住了脸,似乎是有损。除此之外她手上还带着信。”
萧小娘见到信后已经是十分肯定了:“那就是她了。婆母,妾身与夫君去了靖水楼,那里的菜都是十分宗正的扬州菜,夫君这便招了几个厨娘来为府中生火,以尽孝道。”
昭灵公主心下觉得甚暖:“那孩子从小就孝顺,你也是一样,都是好孩子。哎?怎的今日不见他们?男人们都去哪里了?”
不仅仅是李承玹和魏玹不在,就连宁王与李李承尧都不在府中,现在留在府中的全是女眷。
顺成郡主道:“阿娘忘了吗?昨日长兄说过要与阿爹、阿尧一同去拜访当地的刺史大人,天还不亮便出去选拜礼去了。”
这里的刺史?昭灵公主摸索着手中的青瓷:“往常也不见他们如此积极去笼络朝臣,怎的下了扬州一趟,还跑人家家里如此积极?算了,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操心去,我反正就在这里过得舒服。对了,雪青,听你说方才那位厨娘,似是面容有损?”
兰氏颔首:“是的,而且观她面容,当是四十多了。”
昭灵公主怜悯道:“那等会儿麻烦云管家帮忙为她辟出一件好些的屋子,这个岁数还在外操劳,定是家中有事。人家来我们家做工,有什么困难的让管家盯着,我们能帮就帮。对了,等会儿让她来一趟吧,有什么事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见着婆母这一片菩萨心肠,萧小娘也过得自在。疼爱自己的夫君,慈善的公爹婆母,还有如此懂事的叔叔姑子,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只是如今这管家之权,还是给熙娘吧。”昭灵公主话题一转,这倒是让萧小娘吃了一惊:“婆母?妾身来管家?”
昭灵公主笑道:“你莫要谦虚了。父皇都说这一年多来你掌管六宫没出什么问题,甚是妥当,就连桑蚕之礼也完成得十分漂亮。你如今可是当家主母,自然得管家。”
“婆母尚在,儿媳不敢逾越,”萧小娘道,“况且夫君说道,要住到沈家去。”
这样昭灵公主才想起来李承玹好像之前说过这些事:“你说的是,倒是我忘了。怕是你们在沈家有什么事要做,还是大事为首。”只是她是真的不想管家,当初在宁王府,都是王爷一手掌管了前厅后院,她可没有沾过这些东西。
“如果娘娘不嫌弃的话,妾身倒是毛遂自荐,”兰氏看出了两个人的烦恼,“既是与王爷娘娘住在一块儿,身为臣子理应分忧。”
“这,是不是太麻烦你了?”昭灵公主有些窘迫。
兰氏落落大方:“不打紧的,无论是兰家还是魏家都是妾身一手操持的,这些不在话下。”
“既是如此,那就麻烦雪青了。他们有大事要做,我们也就做好自己的事。让我见见那位厨娘吧?”昭灵公主继续赏析着这扬州的后院,甚是自在。
萧小娘也随着她自在。毕竟先前在京都的日子真的是过于紧绷了,真是生怕走错一步。李承玹已经让亲兵护住了这苏府,没有人敢造次。
段明月战战兢兢地等待着他们的回复,若是不认的话,她还可以回去靖水楼。只是希望这户人家不是京城里的那些曾经认识她的人便好。
兰氏走到她跟前,见她面色似是有些苍白:“夫人,可是在这里吹了风受了凉?”
段明月摇摇头:“夫人不碍事的,老身这是老毛病了。不在乎那么一些的。”
“看夫人此番定是有困难,我家主母要见你,若是有什么困难,尽便与我们说便好,主母是个宽仁的菩萨心肠,最是爱行善积德。”
原以为在这下人的住处做事便好,一听到主人家要见她,方才这脸又白了几分:“不不不,老妇如此面容,丑陋不堪,莫要惊到了贵人才是。”
“夫人,你莫要让我为难才是,我家主母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