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卯时三刻,魏玹照例前往宁王府接李承玹去早朝,只是平日里一直都是李承玹站在门口等他,而非是如今这画面:
宁王府喜庆洋洋,人来人往,反倒是不见李承玹的身影。
魏玹等了一炷香不见人,便问仆从:“太子殿下何在?”
仆从自是认识这位魏小公爷,知晓他是太子殿下心腹,便如是回答:“殿下昨夜便未曾回府,王爷与娘娘一直以为他与魏小公爷宫中当值,怎的,魏小公爷不知?”
魏玹首次觉得头疼,太子殿下的行迹他身为伴读及随侍必须要了解。即便是有的时候不能常伴,也必须对行迹有个了解。哪怕是以往在南疆征战之时,两人相距两地,好歹都有彼此传信。
可现如今回了上京,他似乎就越发看不懂这个主君的行踪了。毫无预兆而来的赐婚圣旨,突如其来的失踪,连招呼都不打一声。都道是圣心难测,现在他这主君还没登基,就已经很难测了。
“太子殿下回了!”仆从朝着西面突然喊了一声。魏玹这才看到李承玹直接踩着台阶上了车,便朝宁王府行礼告退之后,跟着李承玹上了车。
今日的主君似是与昨日有些不一样:“主君,您昨晚去了何处?”
李承玹笑了,不是那种让人感到阴森恐怖的笑,而是有些餍足的笑:“你昨晚在哪儿,本宫便与你一样。”
魏玹皱眉,他昨夜下值之后还能去哪儿了?自是回了府邸,与家人一起,最后与夫人一起……
等等……魏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承玹,他大了李承玹半个月,然而李承玹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比他处事沉稳,只是现在……:“主君,您昨夜去了萧女娘那儿?”
“有何不可?”李承玹问得是理所当然。
问题大了去了,虽然主君您与女娘有婚约,但到底女娘是云英未嫁,这样传出去怕是对女娘名声不好。魏玹在脑海里对李承玹想了这一套说辞,但是在看到李承玹并未玩笑的神色后,将这一套说辞收了回去。
反正主君也不会听,这到底不是大是大非的事,而且……既然是主君自己主动去请婚,那么这位女年以后便是自己要敬的主母,乃至整个南齐的国母:“主君,以后您要去哪儿,能否先和属下打个醒儿?”
“哦?只怕公主找不到我然后转来找你?”李承玹道,“这十日之内,除了白日之外,晚上我都会去小女娘那儿。”
魏玹觉得自己需要去太医院转一圈:“您一晚上还不够?”
“不到十日,她就要住我的府邸,我现在去她那儿睡几晚,怎,么,了?”李承玹盯着魏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十分真挚地问。
魏玹彻底哑口无言了,由衷地法子内心感慨:萧女娘果然是勇人:“主君,药带了吗?”
李承玹从怀中摸出一个黛色的小瓷瓶:“不妨事。”魏玹放心了,这十日主君晚上的行程倒是定了。
李承玹道:“这几日我会去圣上那边也帮你告假,下朝之后在本宫大婚前,你便不要上值了。俸禄照常发。”
魏玹点点头,抱拳道:“谢主君。”
“先别急着谢本宫,有很多事还需要你与你夫人忙,喜娘便定你夫人,如何?”
“雪青能得到主君赏识,是我们夫妻二人的福分。”
昨夜明明自己是在榻上睡的,但是今日被嬷嬷叫起来的时候,是在床上。萧小娘起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枕头上有一点苦艾的味道,是他留下的?本来以为像他那种人会喜欢雪松香,没想到竟然是药香。
等萧小娘都洗漱完毕之后,嬷嬷来报:皇家那边带着人给女娘来裁喜服了。萧小娘来到正厅就看到了两个人带着一群绣娘:顺成郡主与魏夫人。顺成郡主身材娇小,与她一样尚未长成,也是柔柔的,娇娇的一个小女君,见到萧小娘来后,急忙起身行礼:“黛骊见过阿嫂。魏夫人也朝她行礼;“臣妇见过太子妃,殿下妆安。”
萧小娘连忙回礼:“不知郡主娘娘与魏夫人到,有失远迎?”
顺成郡主一点都不见外,拉着萧小娘的手便问:“阿嫂不必如此见外,几日之后便是要一起生活了,长兄不放心,就让我与魏嫂嫂一同来与阿嫂裁衣。”
魏夫人道:“太子妃娘娘不必拘束,臣妇多年前新婚时,便是历经了这些,如今臣妇也是娘娘的喜娘,这便是臣妇的福分。”说道,刘嬷嬷便领着一群人来到了后院,到了沈夫人的居室里,为萧小娘丈量。
宫中的绣娘看着这未来太子妃的体量,不由得叹一声,太瘦了。此先她们手中便已经有宁王府上的人报了太子殿下的体量,今日见到太子妃之后才觉着,太子妃才堪堪到太子的胸膛,身量太娇小了。
顺成郡主和萧小娘本人也注意到这件事:“阿嫂,不带紧的,黛骊与阿嫂都还小,以后是能长开的。”
长开?兰氏望向萧小娘胸脯前已经不可忽视的宽阔,心下想着若是再长,这京中女君女娘都要自叹不如了:“虽说这几日后便是吉时,可云韵到底还在月子中,怕是赶不上了。”
沈夫人也叹息:“是啊,韵娘虽嫁,可也是我们的女儿,出嫁前最是疼爱熙娘,如今熙娘要嫁入东宫,姐妹见着也少了许多。”
“才不是,阿娘!!”
外面有些高调的声音传了来,沈夫人身边的妇人听了下,惊喜地道:“是韵娘子归宁了,还带着小哥儿!!”
沈夫人还未起身,萧云韵便自己推开了房门,一脸着急的模样:“阿娘,韵娘回来了。”
沈夫人是心疼地直接将女儿扶到了床上:“你这傻姑娘,月子还未出,怎的就回来了?”云韵这才见到似乎有其他人在:“雪青也在?这位贵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