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被李承玹拉着的时候,萧小娘是有些害怕的,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看到眼尾露出殷红色的李承玹的。
但是当她被李承玹抱着坐上马车之时,车厢内小小的空间,两人紧紧挨在一起,从李承玹的动作上来看,他已经不生气了。
萧小娘伸出手来扯了扯他的衣袖:“夫君,生气了?”
李承玹偏过头,虽然眼尾还是殷红色,但是眼里并没有生气的感觉,萧小娘胆子作大了:“梁九之事妾身未曾告知,是因为妾身认为这不过是一场闹剧,算不得数……”
话还未说完,她的下巴就被李承玹捏住了,压制但带着温柔的声音响起:“沈家不作数,但是梁九可当真了。”他边说边拨弄着萧小娘柔顺的青丝:“为夫身处皇城战场二十七年,未曾传出一丝风月之事,怎的夫人在皇城在扬州,都有如此香|艳之闻?”
萧小娘摸了摸鼻子,这似乎的的确确对他来说不是很公平。皇城和战场是什么地方?皇城里多数人养着通房妾室,战场更是男儿们发泄之处,而李承玹竟能做到洁身自好,等等!
差点被他带沟里面了:“夫君,妾身怎的不洁身自好了?你这反倒是怪起我来了,我问心无愧,是那些郎君们自己臆想,怨不得我!”
李承玹这才满意地收回了手:“如此甚好,反应得过来我方才是在哄你。”跟着他一年,嫁过来之时她尚且言听计从,毫无主见,如今他拿着那些男人诱骗闺中妇人守身的话语来考验她,她能及时反应过来,是长大了。
李承玹摸了摸她的头,像看小孩子一样的眼神:“长大了。”
萧小娘也不躲避:“妾身已经十六了。”
“嗯,十六了。”他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做了两年皇太子了。
萧小娘又道:“夫君这时候拉妾身回去,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吗?”
李承玹这才从怀中摸出一包,药?他什么时候抽空去买的药?他将这包药打开,里面的药材萧小娘很是熟悉:
白术、黄芪、苎麻根、枸杞子、菟丝子、砂仁。
阿娘之前怀着阿琛的时候她还给阿娘煎了好几副药,都是这个方子:“夫君,是谁有孕了?”
李承玹的眼神早就化为了宠溺:“魏家要有后了。”
苏府里,魏夫人兰氏今早就没下来过榻,急得是魏玹一边安抚着妻子,一边让云汀去叫大夫,谁知道大夫没叫来,反倒是李承玹回来了。
魏玹也顾不得给李承玹行礼,只得颔首:“主君,属下……”
李承玹止住了他,将兰氏的手搭好,细细诊脉,一炷香后,他果断地将药扔给了魏玹:“府中中馈之事,雪青你便不要做了。伯麒,这药马上去煎,给雪青服下。”
一向灵光的魏玹也不知道在这个时候犯了什么难事,接过了药包却痴痴傻傻地站在原地:“主君,雪青她……”
李承玹真的不是很想承认这个一向聪明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就变成了一个脑袋犯傻的木头:“雪青要做母亲了。”
……
……
药包被可怜兮兮地抛在空中,李承玹眼疾手快地接住,睨了一眼跑去抱住兰氏的魏玹,这两口子……:“媃媃,你聪明些……”
萧小娘也沉浸在这来之不易的喜讯之中,但听到了李承玹的话,接过了药包:“夫君放心吧,妾身当年也是照顾过阿娘的,养胎我有法子。只是这中馈之事……”
她虽是打理后宫有条,但她这些日子还是住在沈家,也不便……
李承玹道:“中馈之事交于为夫和父亲便好,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
“这,是不是太……”萧小娘心疼他,好不容易从尔虞我诈的皇城之中走出,却还是要防范来自皇城那边奸人的算计,又要处理扬州的事,疏通上上下下,还要打理苏府的中馈。
李承玹道:“媃媃要相信为夫,现在我们给这笨蛋一个机会好好和雪青话衷肠。毕竟接下来的日子,他可是要搬去书房的。”
在他面前忘乎所以地得瑟有孩子,呵,他有的是法子治他。
很快,兰氏有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苏府,而除了段实怀中的政哥儿外,兰氏就成了现在苏府最重视的人。
顺成郡主十分好奇地望着兰氏依旧平坦的小腹:“兰姐姐,这里,真的有一个小宝宝吗?”
兰氏二十出头,望着眼前十五岁但已为人妇的顺成,满眼都是母爱:“是啊,等郡主长大之后,也会和郡马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段明月也笑道:“这些年好事一个个的接着来,今晚我做几道好菜,大家为雪青庆祝。”
昭灵公主也难得勤快起来:“好好好,我帮明月姐姐打下手。”
“雪青!来,安胎药来了,我自己盯着煎药的,快喝了对身体好。”时隔多年,萧小娘再次端着药碗,拿着这黑乎乎的药汁来叮嘱人喝药了。
比起着在屋内女人们的其乐融融不同,内院的石凳上,李承玹望着手中的密报,眉头皱得,几乎可以夹一根细树根。
宁王、魏玹、云汀、段实,该在的人都在。
密报已经被他们传阅了个遍,所有的人都对这密报中的消息谨慎之极,甚至是提心吊胆。
密报是肖成岭发来的,若非是紧急情况,不会由肖成岭亲自来发。当初李承玹与肖成岭有约,若有紧急情况,让肖成岭亲自发来。
密报上只有两个字:“软禁”。
谁软禁了谁?密报上没有明说。
但宁王和李承玹心中已经有了数:齐王软禁了圣上。
李承玹取出了火折子,看着密报在火折子里发出微弱的光,随后湮灭得无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