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毛头小子。”
“这样啊?”莲佛惜面露为难,“可我还没准备礼物。”
“不需要,你人愿意亲自去,我已经烧香拜佛了!”岚夜抬手挠挠太阳穴。
“可是,就算是这样,冬天也快到了,你我约定的日子就在眼前,你何必提早来,早也不过一两个月。”
岚夜叹气道:“无奈啊,妻命在身,不敢有违!还望妹妹你体谅体谅,就陪我走一遭吧!”
“我总觉得,你有什么阴谋?”莲佛惜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岚夜一时有些窘,指腹摩挲着茶盖上的花纹,干咳一声道:“你就一句话,跟我去还是不去?”
莲佛惜忍俊不禁,摆摆手道:“好,我和你去就是了,顺道看看你口中所说的那位高人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真的能让我的毒有所转换。”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还是要回来的,素荷的孩到时候满月,我不能偏心不是?你答不答应?”
“自然,毕竟就算你要走,我也拦不住你。”岚夜笑道。
“你知道就好!”
岚夜挑眉放下茶盏,甩袖起身道:“那就这么定了!我明日一早便套了马车来接你,商神佑那边你不必再去说,我进城时遇到他顺便说了一句,他已然知晓了。”
“那潋珠她们呢?”
“我到时候会让琮柏告诉他们一声,你别担心!”
莲佛惜缓缓的哦了一声,又道:“那我去收拾几件换洗衣服。”
“嗯,不过不用带太多,够用就行,家里也备的有,我先回客栈了。”
“不在这用饭吗?”莲佛惜又问。
“不了,佳人有约,我得走快点儿。”岚夜说罢露出个坏笑,朝她眨下眼。
莲佛惜知道他是开玩笑,嫌弃的抓了课花生去砸他。
岚夜手一挥,用两指夹后,趾高气昂的转身后,背对她挥挥手离开了。
莲佛惜在岚夜走好,起身回房准备去收拾自己的衣物,碰巧撞见了汀兰领着一群丫鬟婆子从屋里出来。
汀兰一见她便忙低下头领着丫鬟婆子冲她行礼。
“不必多礼!”莲佛惜让她们起身,随后打量了一下她们手里端拿着的撒扫器具,“你们刚打扫完房间。”
“正是!”
莲佛惜问道一阵若有若无的艾草气,便问道:“还用艾草熏过?”
汀兰笑道:“孟先生说打扫完屋子再用艾草熏熏屋子,能驱虫蚁,去病气,所以这才……”
“你别紧张,我就好奇问一下。”莲佛惜见她怯怯的,又想起好几日没见到巧秀,“对了,好些天未见到巧秀了,她人呢?”
汀兰神色奇怪,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说道:“巧秀姐姐这几日来了月事难受得很,这才未到姑娘面前侍候,还请姑娘宽恕。”
“这样啊。”莲佛惜想了想,从腰包里摸出一大把碎银子递给她,“这些请你们喝茶,诸位实在辛苦了!还有,有劳汀兰你到小厨房找一些红糖和血燕之类的熬给巧秀喝,给她好好补补吧!这阵子,你们照顾我实在是辛苦了!”
汀兰捧着银子,眼眶红红的似乎要哭的样子。
莲佛惜正疑惑要问,她汀兰身后的婆子便上前一步拥着她向莲佛惜喊着告退了。
莲佛惜也未多想,便回屋收拾去了。
此外,更奇怪的是商神佑当晚未回府邸,而是直接在高承翊的王府里歇下了。
莲佛惜知道他近来忙,便也未在意,只是收拾好衣物之后写了封信放在自己的梳妆台上显眼的位置,并用口脂盒压住。
想着明日要赶路出远门,莲佛惜比平日要早一些洗漱就寝,却不想迟迟睡不着,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时候,又在天朦朦亮的时候被汀兰叫醒。
岚夜来了。
他来的格外的早,在前厅等莲佛惜穿衣梳洗。
莲佛惜收拾完出去同他汇合,二人一道出门上马车。
待坐下后马车驶动,岚夜拿出一个热乎乎的纸包递给她,说道:“葱油鸡蛋馅儿的,店家今天蒸出来的第一笼,吃一点?”
“好。”莲佛惜解开上面的红绳,将纸包摊开来,捏了个包子咬一口,确实很香!她又将纸包递回到他面前,“你也吃一个?”
岚夜低头看了看,选了个褶子比较好看的拿起来开始吃,因他吃了一个就觉得腻了,于是剩下的都进了莲佛惜的五脏庙。
“很困吗?昨晚没睡好?”岚夜见她边啃包子边打哈欠。
“嗯,可能是因为今天要出门,心里牵挂着睡不踏实。”莲佛惜有些迷迷糊糊的靠着车壁。
岚夜顿了顿,说道:“也好,路远时长,最近天气不好,总是乌压压的一片云悬在脑袋上,途中也没什么好风景,睡觉更好打发时间。”
莲佛惜点点头。
“要不要靠我肩上睡一会儿?”岚夜看她。
莲佛惜也不客气道:“嗯,好。”
莲佛惜越发没有精神,只觉得眼皮沉重,困倦到睁不开眼,随即慢慢昏睡过去了。
“琮柏,她睡着了,咱们现在可以出城去了。”岚夜扭头对驾车的琮柏说道。
“好。”琮柏应了一声,朝马匹挥动手里的鞭子。
街道上除了点着火把灯笼夜以继日挖凿沟渠的队伍,几乎没什么人影。
奇怪的是他们都以或黑布或白布蒙面,也不多做交谈,一个劲儿地埋头苦干。
马车经过的街道,好几户人家门前都挂上了一对白灯笼,肚子上写着大大的“奠”字,在这湿冷的风中凄凉的摇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