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得知自己身世黑发少年此时情绪复杂,心里像是塌了一块,又酸又疼。幼年辗转于各家的伏黑惠其实心里藏着不为人知的自卑,明明是男孩子却有着女生的名字。
而且总是被留在不不同的漂亮姐姐家里,像是被迫带上的行李。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
[他是人如其名的恩惠]
所以让他下意识的怀疑。
【恩惠】与【奇迹】,这样美好的字眼,我真的值得吗?
如果我真的值得,那么为什么要丢下我呢?
伏黑惠微微蹙眉看着眼前的的黑发青年,神色纠结,然身体微微后撤,在脑袋脱离青年手掌后,将头转向一边。
源稚生并没有错过伏黑惠纠结复杂的情绪,他收回了手。眼前少年的性子可以说是和他母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情绪不好时,都喜欢把头转向一边不说话。
明明很难过但是就是一个人闷着。
他看着眼前沉默的男孩子,声音温和且坚定地再次复述道:
“惠,你是【恩惠】与【奇迹】,这一点毋庸置疑。”
转头沉默的伏黑惠吐出语气轻到快没有的疑问。
“那么,她…为什么要丢下我呢?”
“为什么…不是她本人来找我?”
她果然是不想要我吧?
体会到伏黑惠话里潜藏的意思的源稚生,将一个铁盒放到了他手中说到。
“你母亲她…已经去世了。”
“没来得及告诉我们你的存在。”
“这些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伏黑惠他原以为会听到那种像电视放送的社会新闻里一样的回答。
比如当初是情非得已将他抛下,现在没有办法面对他之类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是这个原因,他看着手中生了锈的铁盒有些发愣。
铁盒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些明信片和一个笔记本。
本子打开之后,迎面而来的一股霉味,发黄的纸张上这么写着。
『我记得好像有宝宝了!还有猫猫!不怕我的那种!但是我找不到他们了,连姐姐也不知道在哪里。』
『绘梨衣姐姐说宝宝就是宝藏的意思,有藏宝图就能找到了!所以今天我们画了好多藏宝图。』
『今天出门“打扫”,回来的时候我偷偷溜开了,藏在小巷子里听到路过的人说要给宝宝写什么东西。没有听清但是没有关系,我也要写!』
……
『宝宝他会不会喜欢花呢?我有好多的花。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是[他]?好像有名字来着,记不得。感觉忘记了好多东西。今天没有找到宝藏和猫猫。』
『今天姐姐说她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他们说去了哪里就要寄明信片,我今天在宅子逛了好久也要寄。找到宝藏之后给他看。』
……
『今天家里好像出什么事了,绘梨衣姐姐也出门“打扫”了,稚生哥哥最近也好忙。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今天也没有找到。』
……
『今天终于想起宝宝的名字啦!是惠!Tōji说是恩惠的意思!是非常美好的!Tōji是我的猫猫!可是他们说猫咪不会说话。今天也没有找到他们。』
『姐姐找到了,说是让我一起去接她回家,我要把明信片和笔记本藏起来。找到惠之后要大家一起寻宝!』
笔记本不厚几下就翻完了,圆圆的字体里记录着许许多多的琐碎,每一页的结尾不是没有找到就是要和惠一起,字里行间都是她对自己的期待与喜爱。
【惠是恩惠的意思。】
原来我真的是被期待着的。
伏黑惠看着笔记本和明信片这么想着,此时此刻他仿佛像泡在温泉里,曾经那些自卑阴暗都消散了不少。
耳边青年温和且饱含愧疚的声音还在继续。将他思绪拉了回来。
“深月真的很非常期待和喜欢你。”
“我们也是。”
是夜
伏黑惠又做梦了,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像旁观者一样只能看着梦境自己进行。
这是一个日式的宅院,院子里开满白色的山茶花,清澈的池塘里有几尾漂亮的锦鲤。木质的长廊下坐着个女孩,长发曳地,黑眸清润漂亮的不像话——是源深月,也是他的母亲。
她发现了伏黑惠,就像是猫咪发现了小鱼干,眼睛都亮了起来。光着脚跳下长廊,扑向了黑发少年。
黑发翠眼的少年手忙脚乱地接住了人,说真的伏黑惠其实无法将这张脸和“母亲”一词联系起来,她真的太年轻了。
她完全可以被称之为少女,看起来不过和野蔷薇一般年纪。伏黑惠神色复杂地方看着挂在他脖子上笑容清浅的人,嘴里的话吞咽了几遍,还是没能将“母亲”说出口。纠结无奈之下,他最终任由少女牵着他往花丛里走。
手上传来的温热体温太过真实,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梦境。伏黑惠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五味杂陈。他从来没想到过,小时候曾经幻想过和妈妈手牵手的情景能够实现。
忽然,他晃眼看到少女白皙如玉的脚上沾上的泥,他才回过神来注意到原来她没有穿鞋。于是伏黑惠轻轻扯了扯,示意眼前的的人停下。
转过身来的女孩子,蹙了蹙眉眼神疑惑,无言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伏黑惠无奈扶额,看来当事人的神经有够大条的,虽然草坪修剪整齐但是踩着难免会扎脚,真的感觉不到吗?都沾上泥了啊。
伏黑惠示意源深月松开手,转身去拿廊下的木屐,回来之后蹲下用手帕仔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