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他就联系了屋主想要购房,为此那段时间他攒着劲儿接单,在买下房子前停下了所有必要的开销。就是想满足心中虚无缥缈的幻想,聊以慰藉。
房子里每一处都是他重新亲手布置的,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在屋子里添上一点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填满屋子,就好像是填满自己空洞的心。
甚尔以为这间屋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用上的,谁能想到呢,时隔多年,他寻回了心间那片失落的月光。
[唔,要不要再种些花呢?婚礼好像是需要很多花的吧?]
思绪被放空,甚尔盯着楼梯口漫无边际地想。
“啪嗒。”
一袭白裙的姑娘轻盈地从楼梯上跃下,然后再晨光中旋转,带着蕾丝与轻纱的裙摆旋开,宛若盛开的白色山茶。
小姑娘最近看的番剧里有一个喜欢穿洋裙的角色,所以央着他买了一身类似的日常款。
[所以婚礼要不还是选择西式的吧?]
对于和甚尔一起出去玩相当期待的小姑娘迫不及待地跑到客厅,想要把男人从地上拉起来,身体力行地表达自己兴奋。
[算了,在等等吧,她还小。]
看着深月卯足了劲儿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的行为,甚尔笑得有些无奈,他一手拉住女孩子,另一只手往后一撑便起了身。
“好了好了,我起来了,你先别拽免得摔了。”
“走吧,换好鞋我们就出门。”
两个人去了很多地方,浅草,秋叶原,银座,东京塔,还有歌舞伎町。最后他们旅程终点是横滨港未来21。
摩天轮上,已经疯玩了一天的小姑娘依旧有些兴奋,她趴在玻璃上,眼底是绚丽夺目的横滨夜景。
“坐好,趴在玻璃上不安全。”
操心的甚尔君手动将深月的坐姿扳正,然后得到了小姑娘有些幽怨的眼神。
知道她真正在埋怨什么的甚尔觉得好笑,他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白嫩的脸,无奈道
“这么记仇?”
甚尔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这些小女孩的心思,登上摩天轮前小姑娘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些关于摩天轮的传闻,他存着逗猫的心思说那些都是假的。
然后上了摩天轮之后,小姑娘就再没理过他。嘛,果然还是要顺毛捋。
“好啦好啦,那个传闻是真的行了吧。”
黑豹举手投降,这一回合是小猫咪的胜利!
轿厢慢慢悠悠地升到顶端,巨大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漫天烟火下,少女在男人惊讶的目光中,倾身吻上了他的唇。
嘴角温软的触感让甚尔觉得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周围的景物逐渐模糊,脑子里的一切仿佛都随着上升绽放的烟火而变得空白。
清甜细小的女声伴着温热的呼吸在耳畔响起,将甚尔放空的思绪拉了回来。
“深月要和Tōji永远在一起。”
白色的王女决绝地许下了自己的一生。
与此同时,遥远时空的另一端
蛇岐八家所属机密研究所
距离三人组来到日本一年前
充盈着蓝色液体的巨大透明容器中,带着氧气面罩,连接着数不清仪器的黑发少女安静地沉睡着。
橘政宗面色凝重地注视这容器中的少女,而他一旁的源稚生微垂着头,额间的碎发遮住了眼,让人看不清神色。
仪器运转的声音刺激着有些崩裂的理智,他看着自己有着刀茧的手,喉间酸涩,几经压抑终于出声。
“老爹,为什么…”
“因为你是天照命,是皇。”
橘政宗转过身看着源稚生回答道。
“你早就明白的,稚生。”
源稚生抬头和那双苍老充满着复杂情绪的眼对视,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是的,他明白的。十七岁时亲手将稚女杀/死,他就明白的,这令人嘲讽的命运。
彼时年少的他尚能麻痹自己,那不是自己弟弟,而杀/人/如/麻的恶鬼。可是现在呢?
深月,他的小妹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却要遭受这样的命运。
源稚生眼里的光几经明灭,最终他抬手握住了腰间的蜘蛛切,语气沉重。
“我明白了,大家长。”
“在源深月失控前,我亲自处决她。”
苍老的和服男人拧着眉叹气,神色复杂,容器中的少女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谁会愿意走到那种地步呢?
可是没有办法,她太危险了,比绘梨衣还要危险。如果她真的失控,那么为了所有人,她必须死。
忽然实验室开始颤动,间周围的仪器发出尖锐的鸣叫,警报响起。
源稚生和橘政宗同时拔刀,神色凝重的注视着容器中的少女,等待着最后的通碟。
如果她真的失控,那么两人手中的利刃会毫不犹豫的贯穿她的心脏。
实验室外,宫本志雄声嘶力竭地指挥着撤离。
“一级警备!一级警备!”
“所有人员立即撤离!立即撤离!”
实验室内,尖锐的警报声不停地叫嚣,封存着少女巨大的透明容器布满裂纹,将碎不碎。
几息过后,颤动停止,被束缚住的少女依旧安静沉睡。
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