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不敢停留,带着人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柳沁还没反应过来,视线忽的在空中和男子触碰。
他站在几步开外,逆着光,发丝被风拂起,光线勾勒着他俊朗的外形,他着一身墨色,腰带束出宽肩窄腰,上面还挂着一块玉佩。
衣摆处用金线绣着图样,衣袂轻扬,他利落地把剑归入剑鞘。
风卷起订婚书的红絮,不知要飞去哪。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可在那之下,却又像藏着百尺深潭。
对方直直地注视着柳沁,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柳沁只好匆忙移开视线,心中似有电流划过,痒痒的。
陈应轩,户部尚书陈立的长子。
她曾听柳夫人提起过,陈家大公子跟着父亲在户部谋了个官职,年纪不大,手段却狠厉。
她匆匆低下头,“多谢陈公子出手相助,小女改日定登门拜谢。”
男子注视她良久,嘴唇微动,似是有话要说,可最后,他也只是背过身去。
“临风,送柳小姐回家。”
柳沁下车的时候,一路沉默的临风终于开口了。
“柳小姐,我家公子救了你,你不应该表达一下感谢吗?”
临风面无表情地看着柳沁,声音闷闷的,和他主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柳沁倒是被临风问住了。
临风说的没错,于情于理,陈应轩救了她一命,她是该有所表示。
为官之人,想必忌讳直接送钱财,可柳沁只剩下从当铺拿回来的银两了。
柳沁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那我就把这只簪子送给你家公子吧!”
临风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他皱起眉,很是疑惑,“柳小姐,你确定?”
柳沁点点头,“这支簪子是皇家赏赐,又是金子打造,陈公子位高权重,金簪可相配。”
柳沁把簪子放到临风手上后便朝他福了福身子,“多谢大哥送我回府,家中还有要事,便不留大哥喝茶了。”
说罢,柳沁便急匆匆朝府里走去,临风看着摊在手心里的簪子,和车夫面面相觑,久久无言。
“玉树,柳小姐好像把王爷小时候送她的簪子又送回来了。”
半个时辰后,摄政王府。
“她和你这么说的?”书房里,隋昭正临摹着书法大家的字帖,听到临风的汇报,手悬在半空中。
墨汁顺着笔尖落下,在宣纸上晕开一朵墨色的花,他搁了笔,接过临风递过来的金簪。
簪子触手冰凉,隋昭盯着簪子看了会儿,有些恍神。
八岁那年,沈家姐姐办的诗酒会上,柳沁救了他的小狗,他知道这个暴发户的女儿,思来想去,决定投其所好,亲自打磨一根金簪表达谢意。
年幼的他坐在屋里,拿着小铁锤敲敲打打,手上缠满了绷带,固执地不让旁人帮忙。
隋昭忆起往事,忽的笑了下。
“柳小姐竟然不记得王爷了……”临风不解道,“还真信了王爷是陈家公子。”
“陈年旧事,今日若不是碰巧听到宋一喊她名字,本王也认不出她。”
“罢了,临风,把簪子收起来吧。”隋昭收了思绪,吩咐道,“玉树,备车,我要进宫面圣。”
柳沁回到府邸时,柳夫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府里能带走的东西都被她带走了,连柳沁房里都被搜刮一空。
听翠微说,临走时柳夫人把下人们的卖身契都拿了出来,大发慈悲的让他们自行离开。
府里有如强盗过境,柳沁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是有些震惊和无奈。
被褥枕头衣服被随意地丢在地上,床底也被翻了个干净,柳沁只庆幸,还好自己今天带着最值钱的几箱首饰去了当铺,并让翠微提前藏到了小仓库里。
确认了自己的小金库没被抢走,柳沁终于能坐下来喘口气了。
情况不算太糟,至少现在身上还有些钱财傍身。
几杯茶水下肚,柳沁才觉得自己缓了过来。从宋一手上死里逃生,她连进府的脚步都是虚的。
眼下柳家已是强弩之末,为了保命,柳沁必须给自己找一条生路。
对自救方式有了初步构想的柳沁,连忙把白日里从书坊拿回来的书翻出来寻找灵感。
话本的纸摸着很粗糙,印刷也糊糊的。再加上古人表达情绪总是含蓄内敛,遣词造句文邹邹的,看得柳沁有些头疼。
“这样的小说真的会有人爱看吗……”柳沁嘟囔着又往下翻了几页,“太文雅了,话本就应该通俗易懂才对。”
怪不得路上都没见有书坊主推话本的,人们看话本不过是空闲时间的消遣,若是用语太高雅,普通百姓会看不懂。
百姓喜闻乐见的作品,才算得上好作品。
那不如把现代网文那些套路都搬到古代?
这样想着柳沁开始回忆自己网文生涯中写过的文。记忆如潮水,她突然灵感一现,连忙起身走到书桌前。
“先婚后爱,追妻火葬场,嗯……”柳沁咬着笔杆子,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刚刚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的几个词,连墨水晕在衣袖上也全然不知。
柳沁大概确定了要写的类型,随即又有一个问题摆在她面前。
男主该是个什么人设呢?
她脑中突然闪过那个白日里救她于水火的男子的样子。
柳沁在纸上写下了各种形容词,正当她盯着天花板冥思苦想构思剧情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