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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母编排理由 晏然初见家人(2 / 3)

账、出账、雇工、开人,样样事都马虎不得,笔笔都是开销,我又年轻,之前在娘家只见着父亲管理那几个佃户,就以为是老了不起的大事了,谁知道经营酒楼,管理后宅,比与佃户打交道难多了,现在我每日都胆战心惊,生怕做错了事,让人笑话。”

“……”

期间,有小厮传话,说鼎香楼新菜式定下来了,问奶奶意见,王氏打发她下去,说迟点再来报。又有丫鬟上来问酥酪什么时候上?王氏询了妹妹们的意见,酥酪上桌的时候,又端上来四盘精巧的茶果子。

王芷和王蓁大呼吃太撑了,这富贵日子一时半刻还适应不了。

小晏然对螃蟹之类不敢兴趣,最后上的酥酪多要一碗吃了。

三姐妹盥手、漱口,喝茶,又闲聊一阵,申时初刻,王蓁和王芷起身告辞,并把贾婆子给儿子王献做的冬衣、冬鞋留下。王氏则让人拿出一个包袱塞到两个妹妹手里,说:“这里是我平时用不上的衣裳首饰,你们拿回去分了,还有这个文具及几本书,你们拿回去给弟弟兆生,”然后又吩咐厨房拿来一竹笼的螃蟹,一竹笼花笋干,一竹笼虎丘茶,叫了一辆双套马车,将两个妹妹送走。

看着四姨母和五姨母乘着马车哒哒离去,晏然知道她的新生活开始了!

可怎么有一种“前途未卜,自求多福”的感觉呢?

……

小孩子易犯困,送走姨母,晏然被金妈抱到一个房间,呼呼大睡起来。

再睁开眼,窗外已经灯笼高挂,晏然被金妈摇醒,恍恍惚惚间,就听她说:“二小姐,起身了,老爷们在前厅等你用晚膳呢,第一天回来,哪有让长辈等你吃饭的道理,你这一睡都两个多时辰过去了,晚上走了困,岂不是要闹人。”

小晏然揉揉眼,看着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妇人,渐渐缓过神来,慢慢意识到两个事情。

一是我已经回晏家了。

二是这个胖媪好啰嗦!

这间房子漫溢着幽幽的红光,还有一种奇香,晏然使劲抽动鼻子嗅了嗅,这味道和母亲身上的味道一致,展眼看向四周,还有……晏然还没看清这个房间,就被金妈从薄毯中拎出来,拖拽到门外,两只大手像钳子一样有力。

一路上,金妈开启唐僧模式:“快点,别让老爷们等急了,这晏家可不同你在谷兰庄,行走坐卧都要有闺门小姐的样子,首要一点,就是不能让长辈等,不能迟到。”

金妈喋喋不休的话,听得晏然头皮一阵阵发麻,恨不得掏出怀里的弹弓,朝着她的肥臀来一下。

“你怕迟,不早点来叫醒我?你怕迟,你可以抱我走啊。”晏然回嘴道。

金妈并没抱她,晏然被拖行了五、六百步的距离,终于来到了金英堂。早上谷兰庄三姐妹相见,就是在金英堂旁的耳房。

堂上灯火通明,正中坐在一个身材瘦小,目光炯炯的老者,晏然猜测,这一定是祖父晏庭海。

晏庭海右手边站着一个年纪相仿的老仆,头发花白,宽脸细目,浑身上下透露着忠厚老实的劲头。

左下首坐着一个年纪二十多岁,一身黛绿撒花锦缎长袍,相貌英俊、身材魁梧的男子,男子旁边则坐着王氏蔓娘,老者的右下首,有一个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头顶上也梳着两个黑黑的发髻。

“这傻孩子,估计是还没睡醒,”王氏伸手揽过晏然,看着她懵懵懂懂的样子,越发认定这孩子不太机灵,一般五、六岁孩子进了这豪门大院,都会兴奋的又跑又跳,抓东摸西,可晏然却冷静的像一块千年老冰。

“快来拜见你祖父和父亲!”王氏把晏然往堂中推了过去,笑着说道。

晏然再次环视堂上的人,这些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有面无表情的,有高兴好奇的,也有担心关切的。

晏然确认完堂上的人后,扑腾一声,双膝跪地,咣咣咣磕了三个头,口中道:“然儿拜见祖父,然儿拜见父亲、母亲。”

门口站着的小丫头们捂嘴咯咯的笑,有一个飞马似的跑过来,在她膝盖下铺上拜毡。

“这孩子,行礼使这么大劲,不疼吗?”晏承恩笑着起身,欲扶晏然起来,见堂上其他人都没反应,只好将脸上笑容重新收起,刚刚抬起一半的屁股又重新坐下。

晏然起身揉揉膝盖,冲着晏承恩嘿嘿傻笑,然后转头看向旁边那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眉清目秀,鼻梁上有一颗明显的朱砂痣,身高比自己略高半头,通身上下,钗环裙袄,无不精致闪耀,尤其腰那块玉佩,格外醒目。

晏然正在思绪乱飞之时,那女孩冲她莞尔一笑。

“然儿拜见长姐,”晏然朱唇轻启,想跪下磕头,又觉着礼数不对,只好轻轻屈膝,意思一下。

女孩向她回了一礼,腰间的金色流苏穗子随着身体颤悠着,甚是耀眼。

互相见礼认过,晏庭海招手让晏然走近,仔细打量着她,“长这么大了,什么时候到家的?你外祖家可都好?”

晏然一五一十地回答都好,小舅舅在上学堂,四姨母许了南京城的杜教谕家,五姨母招赘了谷兰庄的赵家三叔,外祖父身体硬朗等等。

晏庭海微点下颌,悠悠道:“回来也好,毕竟是晏家的子孙,以后和晴儿一起做个伴,一起教导。”随后,晏庭海顿了顿,沉声道:“你可知为何这五年,你住在外祖父家而非晏家?”

王氏听了心头一紧,看上去呆萌呆萌的晏然,不会口出惊人语,让大家难堪吧?王氏绷紧了脸,两手不住绞着帕子,心中忐忑,晏承恩侧头看向晏然,心无杂念地等待答案。

晏然做梦没想到祖父会在第一次见面就问这个敏感问题,这个问题必须不能说真话啊!

晏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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