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卿卿那双含着泪的眼睛看向令狐彧时,令狐彧便知道今日这秘密是守不住了,他叹息一声,问白卿卿:“公主当真要听?”
白卿卿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还是我来说吧。”
江宓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不过,要等彧公子先把药喝了。”江宓把药碗放在一边,示意红了眼睛的白卿卿去扶令狐彧坐起来。
等令狐彧喝完了汤药,江宓把家中的几个孩子都喊了过来,当然还包括同样不知情的叶司命。
事情的起因,还是发生在白卿卿十岁生辰那天,在后山救回一只小狐狸之后...
白卿卿当时已经昏厥过去,而她昏倒前看见的背影,就是已经重伤的令狐彧。
白凝雨曾对白卿卿说是外公和父亲沈穆清救下了他们,可实际上,在后山救下二人的,是江宓和白凝雨。
当时白凝雨在满府上下寻找白卿卿无果,想着这孩子肯定又溜到后山玩去了,就和江宓一起去后山找。
母女二人一路寻找,最后在凉亭的不远处发现了昏倒的白卿卿,还有...满身是血却依然手握长剑半跪在白卿卿身前,狠狠瞪着前方几个虎视眈眈的妖族的令狐彧...
江宓虽是女人,可身为灵族首领的女儿,身手自然不凡。
只见江宓夺过令狐彧手中的长剑,衣袍随着动作飞舞几下,那几个妖族就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白凝雨则扶住快要跌倒的令狐彧,将他往安全的地方拖去。
江宓蹲下查看了一下那些妖族的样貌,似乎都是蛇族...
江宓走回白凝雨身边,先是检查了白卿卿没有大碍后,才看向白凝雨扶着的令狐彧。
令狐彧此时已经满身是血,不停地大口喘气,背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而他身上的其他地方还有着不少新伤,想来是刚才那些蛇族趁他虚弱之时造成的。
江宓当即将自己的灵力大量输进令狐彧体内,也管不得妖力与灵力会不会相冲,先保住命再说。
跟随江宓的小厮也跑上了山,见到这情景人都吓呆了。江宓赶紧让小厮背起令狐彧,白凝雨背起白卿卿,赶忙向将军府跑去。
江宓安排令狐彧睡在客房,找来了霍家医馆的当家霍平,紧急为令狐彧医治。
此时的白阎和沈穆清都在招待宾客,自然是不知晓此事,还是当晚等孩子们睡下之后,江宓才告诉了二人。
霍平替令狐彧止血上药,缝合了伤口,可令狐彧的脸色却丝毫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惨白,到最后身上已经开始出现妖力散去的痕迹...这是妖族死亡前才会出现的征兆...
江宓早就看出了令狐彧的身份,九尾狐一族的长子。这副模样想来是遭人暗算,想要杀了他,看来縌都近日不甚太平。
江宓咬咬牙,跑回自己的房间中,翻出一个锦盒,里面有两颗药丸,江宓取出了其中一颗药丸。
“雨儿,端碗水来。”江宓对白凝雨道。
江宓扶起令狐彧,将那药丸塞进他嘴里,让那药丸顺着水送进令狐彧体内。
“母亲,这是?”白凝雨不解的看向江宓。
江宓看令狐彧喉头一动,咽下了药丸,这才放下心,让令狐彧躺下。
“这药丸是灵族的丹药,叫做渡忧丹,是整个渡蔚洲中最珍贵的草药忧澹草制成的,你外公是把这渡忧丹当做我的嫁妆给我的。”江宓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接着道:“这位公子身份贵重,保住他的命也算是你母亲我的功德一件,先让他好好休息吧,我们先回去招待客人。”
在宾客们都开始吃喝后,江宓回到了客房,看令狐彧还未苏醒,脸色虽还是煞白,可呼吸均匀了下来,身上也没再出现妖力散去的迹象,可令狐彧的眼角确隐隐发红。
“哎...真是命啊...”江宓轻叹一声。
白凝雨也跑了过来,看江宓神情哀伤,便问道:“母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江宓看女儿一脸笃定,笑到:“你这个鬼灵精,真是瞒不住你什么。”江宓温柔的拉过女儿的手,对她道:“这人,是縌都首领的公子,未来的新首领。刚才那些人,也都是妖族,看来是有人要杀了下任首领,搅乱縌都,不过也是他命不该绝,碰上我们。”
白凝雨又问:“母亲说这些,是为了?”
江宓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左手臂上一条长长的伤疤。
“我从未对你说过,这伤疤的由来对吗?”
白凝雨点点头。
“我幼时不懂事,跑到妖族的领地去,差点就成了散妖的盘中餐,是他的父亲救下了我,送我回到渡蔚洲。可他父亲在那场战斗中,终究是寡不敌众,被其中一名蛇妖砍掉了右手,我这伤疤,也是当时被散妖所伤才留下的。”江宓说着又看向了令狐彧。
“他的父亲曾救我一命,今日却是轮到我救他的儿子了。”江宓的眼神越来越哀伤,白凝雨心中觉得不对,连忙问:“母亲不是已经救下他了,怎么脸上却是如此神情?”
江宓叹了一声,紧握住白凝雨的手道:“我方才已经注意到,他如此虚弱不仅仅是背后的伤和那些伤口造成的,他已经中了毒,而那毒正在一寸一寸的侵蚀他的性命...”
“妖族所用之毒,我未曾有过研究,无法替他解毒,渡忧丹只能治愈他身上的伤口和缓和体内的妖力,对他体内的毒起不到任何作用。”江宓看着令狐彧,眼中慢慢涌出了眼泪。
“母亲?这是怎么了?”白凝雨不懂母亲为何突然哭泣,慌张的替她擦去泪水。
“雨儿...如今想要救他,只有一个办法。”江宓眼含泪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