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正豪,五十出头,双鬓斑白,是外公当年的特助,外公去世后,卫正豪也随之辞职离开文德建材,不知下落。
一晃眼,时絮已经多年未见到这位卫伯伯了,要不是卫正豪主动拦下她,恐怕是不认识了。
“小絮,几年不见,你都出落成大姑娘了。”卫正豪看着时絮,眼中是既欣喜又心酸。
“卫伯伯,您找我有事吗?”时絮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卫正豪点了点头,“我想找你聊聊你外公的事,这里不太方便。”
时絮心口一紧,隐约有个荒唐的猜测,却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您跟我来。”
时絮带卫正豪回了自己家,临进门前,徐惊昼忧心的看着时絮,毕竟多年不见的旧人,现在时絮又手握谢阿姨的日记,他怕时絮会出事。
时絮注意到了徐惊昼的视线,“徐惊昼,你也来吧。”
卫正豪闻言打量了徐惊昼一眼,眼神中有些不赞同,“小絮,这是一件秘密,不适合外人听。”
徐惊昼脚步一顿,略显犹豫。
可没想到,时絮笑了笑,说:“卫伯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外人,现如今,如果连他我也不能相信,那我就没有谁可以相信了。”
轻飘飘一句话,却重如泰山,压的徐惊昼一瞬间心头喘不过气来,如果他此生辜负了她这句话,便叫他万劫不复吧。
徐惊昼走到了时絮身旁。
卫正豪见此也只能随时絮去了,三人先后进了屋,时絮给他倒了一杯水,“卫伯伯,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卫正豪打开自己提着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摆在茶几上,“你外公临走前,留下了一份遗赠文书。”
“什么是遗赠文书?”时絮目光凝视着那份文件,对于这个名词有些陌生。
卫正豪:“简单来说,就是遗嘱,但你是外孙女,不属于遗嘱继承人的范围,所以留下了遗赠文书。”
时絮诧异的启唇,“可我为什么不知道?”
卫正豪打开文件袋,抽出文件递给时絮,“就是要你不知道,因为遗赠文书如果当事人知晓,在两个月内没有做出回应就当放弃,你打开这份遗赠文书,从今天开始,两个月之内,只要你答应,这份遗赠文书即刻生效。”
时絮捧着这份薄薄的文书,手都在颤抖,外公的遗嘱,给她的,是什么内容呢?为什么要现在才给她呢?
徐惊昼拍了拍时絮的后背,随后退了几步,离时絮远了点,给足了时絮打开的空间。
时絮还没打开鼻尖就已经发酸了,外公去世是比谢女士去世还要早几年的事,难道那个时候,外公就已经有先见之明了吗?
时絮蹲了下来,把文件放到茶几上,随后打开,匆匆看了一眼,时絮泪如雨下,外公居然做了长远的打算。
上面写道,来日时威背叛或者伤害了谢文韫和时絮母女,文德建材将由时絮继承,时威和谢文韫都没有权力染指。
外公去世时并没有留下遗嘱,公司自然而然的由谢文韫继承,而时威作为谢文韫的丈夫,也享有继承权,谢文韫去世后,公司便全数归了时威。
而这里写到,公司直接给了时絮,哪怕谢文韫去世,也不影响这份遗赠文书的效力。
时絮不知道是外公生前疑了时威,还是说对时威从始至终都没有十分信任,要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留下这样一份遗嘱呢。
本来他把公司给谢女士就好了,可他偏偏没有,而是留给了时絮。
外公是不是也想过,未来谢文韫和时威可能会离婚,到时候因为公司纠缠,夫妻之间财产分割极其麻烦,可给了时絮就不一样,除非时絮死,要不然公司就和时威没有关系,没有公司纠缠,谢文韫就可以和时威顺利离婚了。
可外公也没有想到,谢女士会被时威害死吧。
卫正豪看着时絮的眼泪也是感慨万千,“你外公去世后,我就移居国外了,那时你爸妈的感情非常好,我以为这辈子这份遗赠文书都不会有见天日的那一天。”
“后来你妈妈去世,我也回来了,看见你爸爸伤心绝望,给你妈妈处理后事非常到位,对你外婆也好,而且那时你也很依赖你爸爸,我心想这应该不算你外公遗嘱上所写的,我就悄悄地走了。”
“直到前不久,我得知你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坐在公司门前,还上了报纸,我才知道你过的不好,所以我回来了,把这份遗嘱交给你,由你来选择。”
时絮擦干净眼泪,起身把遗嘱递给徐惊昼,才抬起袖子抹了眼泪,“卫伯伯,您为什么会替我外公保存这份文书?”
已经过去多年,如果卫正豪不说,那谁也不知道,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卫正豪其实完全可以不管不顾,只当没这回事,毕竟他都移居了。
卫正豪倒是很坦然,“我年轻时承蒙你外公青眼,一路提拔,攒下了一笔不小的家业,光宗耀祖,你外公去世之前,也给了我一笔不菲的资金,要我保管这份文书,我既然答应了他,就要做到,只是很抱歉,我可能来的太晚了,没有察觉到你的困境。”
卫正豪也是看了新闻才有所察觉,询问过之前的老同事,才彻底了解时絮的近况,后悔不已,处理了手头紧急的事物后,赶了回来。
时絮摇了摇头,“没有,一点也不晚。”
别人没有义务为她的一生负责,卫伯伯能来,时絮已然十分感激。
时絮:“其实,我已经察觉了一些事,您或许也知道,时威再娶了,还有一个养女。”
卫正豪点了点头,“再娶虽然急了点,不过时威也还算年轻,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