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苦,也不知是为什么。
睿哥在旁边对着林深深招手,林深深起身,走到他跟前。
“我给你爸打电话了,他同意过来,但是要多带一个人来。”表哥很无奈地说。
林深深马上明白多出来的那个人会是谁:“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深深!”睿哥拉住她,“你就当给我和你未来表嫂个面子,我回来一趟也不容易,我跟你们大家,都四年多没见过了。你就把这顿饭吃了,吃了再走行吗?”
他非但是劝,甚至带着点请求,林深深不好再执意要走了。
等了十几分钟,林父就到了。
包间的门被推开,大家看见他身边的女人,脸上都有些尴尬,然后在睿哥的招呼下纷纷入席。林深深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尽量远离不想见的人。
来者是客,睿哥称呼跟随林父前来的女人为“葛阿姨”,于是其他晚辈也都跟着这么叫。
葛阿姨话不多,却句句得体,看上去温婉娴静。林父在她身边照顾周到,时不时夹菜递纸巾。
林深深埋头吃饭,就当什么都看不到,偶尔站起来敬酒,只想快点结束这顿对她而言完全仪式性的饭局。
可偏偏有人不识相,非得充当和事佬。
堂哥举着酒杯,点名林深深:“深深,我敬你跟叔叔一杯,父母有父母的难处,就算他们做错了,可他们毕竟对我们养育之恩,血浓于水,这父女亲情是怎么也割舍不掉的。”
林深深半点要起身的意思也没有,慢悠悠地吃完碗里的菜,看了看手机:“不好意思啊,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一步了。”她连看都没看堂哥一眼,无视了他准备离席。
堂哥既尴尬又生气,想撂下酒杯发脾气,被坐在身边的妻子劝住,坐了回去。
“深深!”睿哥追过来,还想拦下她。
林深深淡淡微笑:“睿哥,我答应了你吃完这顿饭,现在我酒敬完了,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再坐下去,我怕你们都吃不安宁。”她拨开睿哥拉住自己的手,转开门把手往外走。
“你妹妹从前挺乖巧听话的,怎么变成现在这个骄横的样子?”在她身后,堂哥的妻子狠狠瞪她一眼,问自己老公道。
堂哥闷一口酒,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话被当事人听到地大声说:“三十岁的人了,要家庭没家庭,要事业没事业,一事无成也不知道嚣张什么!”
林深深对骂声充耳不闻。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何况是这些如非必要她根本不会联系的人。
出了酒店,林深深接下来还要去给一户人家的孩子辅导英语。她在公交站等车,正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车上的人按了按车喇叭。
林深深抬了一下眼,看见一辆奢华又养眼的跑车,没在意地收回眼继续看手机。
车上的黎少翊下了车,走到她面前,彬彬有礼地邀请:“你去哪里?我能荣幸地送你吗?”
林深深这才意识到刚才那声车喇叭是在叫她:“不用了,我坐公交车。”
“林老师,你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吗?我没有恶意的。”黎少翊微笑着问。
他的笑容过于帅气逼人,神色和语气又很绅士,让所见所闻的其他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偏偏当事人不为所动:“上次不是说好了吗,我打网球赢了你就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黎少翊的笑意加深:“你没赢,况且我也没答应。”
要坐的公交车来了,林深深二话不说上了车。黎少翊再次碰钉子,愣了一下,上车命司机开车追了上去。
公交车上人满为患,林深深被挤得后背抵上了别人的座位,一只脚勉强着地,努力维持着平衡尽量站稳。
车子行驶了一段,靠站停下,下去了一拨人,但上来的人更多。
司机一个急刹车,林深深没站稳,惯性地往前一冲,差点就一脚踩上别人的脚背,幸好被一个人伸出胳膊及时拽住,没让她踩到别人,也没让后面的人撞到她。
“谢——”林深深开口向对方道谢,顺着胳膊往上看,却意外地看到了黎少翊。
“不好意思。”他向刚才差点被林深深踩到的人道歉,然后关切地问她,“你没事吧?”
林深深摇头,审视他:“你又想搞什么明堂?”
黎少翊笑着说:“我说了要送你,你不愿意坐我的车,我就只好陪你坐公车了。”
这个人怎么就甩不掉了?林深深无奈又无语。
周围的人挤来挤去,黎少翊跟林深深面对面站着,局促的空间对手长脚长的他来说实在有些憋屈,但他始终跟林深深维持着点距离,让她安安稳稳站着,没趁机占她任何便宜。不得不说,他的确优雅有礼,是个绅士。
车上有个老婆婆带着个塑料桶,桶里全是鱼虾,不但味道不好闻,车子一晃,污水还往外溢,旁边的人都离得远远的,生怕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到了站,林深深下车,黎少翊连忙跟上。刚好老婆婆也要下车,可是她的桶太重,人又多,她一时很难挤出去。
“我帮您吧。”黎少翊见了,帮老婆婆拎着塑料桶,扶着她下了车。
“谢谢!谢谢你啊小伙子。”老婆婆非常感激,连连向黎少翊致了谢才走。
黎少翊和老婆婆道别后赶紧追上林深深,不过由于衣服上被溅到了污水,泛着腥气,虽然他自己不怎么在意,但怕影响到林深深,所以他刻意和她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
“我到了。”林深深指了指前面的小区,正要走过去,突然又转身打开包找出一包纸巾,递给黎少翊,对他的态度似乎也比之前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