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却有百分之十七在此后选择了自杀。
社会舆论给与受害者一生的阴影,法律却给与施暴者最大的宽容。
时漾曾经看过这样的辩解,他们说,从轻处罚是为了保护受害者的生命安全,避免罪犯破罐子破摔直接将Omega杀害。
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令看的人晕头转向,连连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时漾却觉得奇怪。
如果这个逻辑成立,为什么贩卖违禁药剂判得这么重呢?
他们不害怕药剂贩子破罐子破摔直接杀害执法人员吗?把违禁药剂的量刑也控制在三到五年,这样就不会有更多的执法人员被杀害了,多好的方法。
你说违禁药剂的伤害更大,被□□的伤害就不大吗?
你说执法人员职责所在,他们理应冒着生命危险。
怎么,执法人员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有能够减轻他们死亡率的方法为什么不用呢,不是很尊敬很爱护他们吗?
难道都是假的?
如果你觉得减轻贩卖违禁药剂的量刑的建议在强词说理,在诡辩,觉得很荒谬,很不可理喻。
那就对了。
因为为了减少受害者死亡率而从轻量刑这个逻辑根本就不成立。
这跟那些打着为了你好却不顾你的自身意愿,限制你的行动,实际上做着伤害你的行为没有任何区别。
这个逻辑到底是在保护谁,拥护者心里最清楚。
谁是既得利益者?
谁是犯罪率最高的性别?
如果你还是觉得违禁药剂的影响和□□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拿我们就拿交通法规来举例。
杜萨星球上有两个最繁华的城市,一个是沃格,一个是苏伦比,它们两个总是被放在一起比较。
沃格对违反交通法规的处罚很轻,大多时候是罚款,苏伦比对违反交通法规的处罚很重,违反一次,吊销驾照,违反三次,吊销终身驾照。
结果很明显,沃格每年死于车祸的人数在九万,而苏伦比的在三万。
看吧,只要惩罚够严厉,犯罪数量就会大大减少。
曾经帝国成立初期,违禁药剂在整个星际肆虐,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沾染,而新的判罪法律出来后,这个比率下降到了百分之零点零三。
惩罚过轻,有三分之一的人在受罪,惩罚加重,每年最多死几百个人。
如何选择,已经很清楚了。
惩罚加重,不是轻率地处死谁,而是在证据同样充足的情况下,三年变五年,无期变死刑。
也不是所有类型的违法都加重,而是实在可憎的、造成的伤害与违法成本不相匹配的,比如拐卖人口。
如果有人要说,凭什么要那几百人去死呢,也许本来他们可以不用死的,都怪法律惩罚太重了。
说这话的人脑回路很清奇,他们去怪罪受害者,去怪罪法律,就是不去怪罪犯罪者。
感性来说,那几百人是有点可惜,可法律是理性的。
几百人的生命与上亿人的生命,孰轻孰重?
假设有一天虫族攻打到杜萨星,它们说只要杀掉一个人,其他所有人就可以活下来。
如果你是那一个人,你会觉得凭什么死的人是我,其他人的生命跟我有什么关系,生命不管数量多少都是平等的,它不可以被称量。
可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你是那大多数人,这时候你就会希望那个人是个圣人,祈求他自愿去死。
如果那个人不愿意,你就会希望有恶人能逼他去死,反正不是自己逼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实在不幸,恰好需要你来动手,相信我,你会动手的。
那个人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死他一个活亿万个,我是在拯救世界。
什么是正义,正义就是大多数人。
在时漾的颤抖中,法官的宣判来到尾声,“数罪并罚,判处被告人钱高洁无期徒刑,没收其名下所有财产并剥夺终身政治权利。”
蒸汽升腾,沸水滚烫。
人群在欢呼喝彩,时漾在人群中直直看向审判席的天平椅。
代表庄严与权威的黑红色,挺拔绝不弯曲,两边如同利剑。
故意杀害一名Beta,还是情节严重的情况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但故意杀害一名Omega或Alpha却至少二十年。
帝国宪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人人生而平等!
实际的量刑中Beta却如此轻贱,是受害者刑罚就少一半,是施害者刑罚就重一倍。
贩卖几只濒危生物都能判处十五年,一位Beta的生命却比不上。
是因为人口太多吗?
因为普通,所以廉价。
可人口多意味着占社会生产的大多数,Beta是生产力的主要推动力,它才应该是第一性别。
可现实却与之相反。
不对,这不对,这违背了常理。
时漾的世界观顷刻崩坍,她站在废墟里,遥遥望着真理。
为什么?到底是哪里不对?
她又一次想起器材室里艾维曾经在她耳边说过的话。
他说,时漾,你也是Beta,终有一天,你会认同我的。
这句话如同魔咒,时常在她耳边响起,在这一瞬间声音达到最大,不容忽视。
法庭上方代表公平的天秤闪耀,仿佛亘古不变的神明。
很容易让人忽视,它是人为制定的,每年都在改变。
时漾没有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