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真半假地抱怨了两句,很快进入了正题,“我观察了一下进电梯的人,下面两层是客人们的房间,安保大部分去往了在三楼,目标也应该是在三楼。这栋楼总共只有五层,你们从楼顶下来没有问题吧?”
“我会先去监控室帮你们遮掩监控,鲁斯利亚和列维从楼顶下来,你们注意汇合。”
“悠酱收到,Over。”
怪模怪样地挂断无线电,夏悠提着裙摆走进电梯,“啪”地一下按亮了通往三楼的按钮。
轰鸣声中轿厢缓缓上行,指示灯闪烁了两下,不等电梯停稳,便着急地发出“滴——”的一声响。
客人都被安排在了下面两层的客房中,按理来讲这个时候不该有人上来。听到这无异于警报的声响,守护在这一层的保镖顿时警觉了起来,各自掏出了武器。电梯门在他们紧张的注视下缓缓打开,视野中却并没有出现料想中的敌人。
人高马大的意大利人低头将视线下移,才发现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位身着礼服的小小姐,也不知道是谁为她准备的装扮,耳环、发饰、项链都选了最浮夸的款式,把她装扮得像棵珠光宝气的圣诞树,个子小小,气焰却相当嚣张,踩着小皮鞋趾高气昂地走到他们面前。
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孩子都非富即贵,保镖并不敢暴力驱离她,蹲下身来轻声细语地问:“小朋友,你要去哪里?”
小小姐把下巴一抬,神色傲慢:“我来找我家的大人。”
保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和蔼一些,伸手试图把她往电梯里推:“你走错了,客房在另外一层。你家大人是哪个家族的?告诉叔叔,叔叔带你去找他们好吗?”
“没关系叔叔。”
小小姐忽然弯起了眉眼,甜甜地笑道:“他们已经来了。”
“嘭!”
她话音未落,整条走廊上玻璃窗扇扇迸裂,碎裂的玻璃渣四溅纷飞,两名猛男从天而降!
像是要把这段时间蕴含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这两人从窗外跃进来就铆足了劲暴打小兵,鲁斯利亚一拳一个,列维把他的避雷针——夏悠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所以管它叫避雷针——挥舞得滋滋作响,走廊上满是一股蛋白质被烤焦的味道,多闻一会夏悠隐约感觉自己有点饿了。
成年男性一路猪突猛进地往前推进,痛苦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从这头一直穿到那头去,尽管彭格列再三强调不要让其他家族发觉,但夏悠想,他们对此的理解一定是“把人全都杀了就不会有人知道我来过”。
这么大的动静聋子都该听到了,鲁斯利亚拎着两个倒霉鬼一脚踢开最里面的房门,任务目标早就跑得没影了。房间里空空荡荡,正对着门窗户大开着,被冷风吹得来回晃悠。
夏悠紧跟着赶到,见状她勃然大怒:“我只是想宰了他,他居然还想跑?!”
她飞扑到窗边往外一看,任务书上见到的光头正在保镖的护送下往车里钻去,还来得及!
“我去追他!”
来不及犹豫,她抄起墙上作装饰用的西洋剑,翻身就跳了下去。
失重感迅速裹挟住全身,呼吸被自下而上的冷风狠狠拍回胸腔内,加速度之下她石头似的重重坠落,正好在车顶上砸出一个凹陷!
“哐!”
意料中的剧烈冲击感袭来,五脏六腑好像都被震得移位了,夏悠咬住牙捱过被拍进地底似的窒息感,与此同时司机一脚踩下油门,马力全开地朝外逃窜出去!
惯性之下夏悠差点被甩飞出去,电光火石之间她一把将西洋剑插入车顶,像只风筝一样摇摇晃晃地挂在了边缘。
从后视镜往外望,她的身影脆弱得像是飘舞翻飞的碎纸片,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掉,但却又始终鬼魅般地如影随形。跑车剧烈地轰鸣着,野兽一样冲出庄园,撵上盘山公路。
油门被踩到底,逼近极限的高速下,橡胶车胎狠狠擦过地面发出痛苦的惨叫。盘山公路粗粝的路面溅起碎裂的砂石,擦出阵阵火花。司机猛打方向盘,将她往山崖的方向撞去。
冷风将她身上那些亮晶晶的小饰品尽数卷走,强行灌入胸腔的空气尖锐刺骨,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她不由自主地随着惯性被甩向山崖,在撞上去之前猛地核心发力,手臂和大腿上的肌肉同时膨胀,夏悠纵身一拧,蹬着后视镜瞬间翻上了车顶。脆弱的后视镜根本受不起她这一脚,“咔吧”一声自中间断开,一路滚出去老远。
“废物!连个小孩都对付不了!还不快把她甩下去!”
车里的目标暴跳如雷。
湿润的海风在耳边呼啸,吹得她为伪装专门打理过的头发乱成一团。鼻尖萦绕着似有似无的血腥气,一时半会也分不清到底是目标的还是自己的。没有忙着起身,夏悠把身体伏得很低,一点点将重心调整至脚下,寻找那点微妙的平衡。等差不多适应了车顶的摇晃后,她这才试探性地直起上身,单膝跪在了车顶上。
这条路上没有路灯,如果不是手中的装饰剑还反射着月光,她几乎要和夜幕融为一体,长发招展如旗帜。
夏悠摸索着拔出长剑,随即面无表情地重重地刺下。
锋利的长剑霎时没过金属顶棚,她双手握住剑柄往下按,切瓜砍菜一样地将目标同车顶一道贯穿。
“Boss!!Boss!!您振作一点!”
车内传出司机惊慌失措的大喊,浓郁的血腥味在夜风中蔓延开来,车辆在蜿蜒的车道上失控地蛇形狂奔,差点把她从车上甩下去。
用最后的理智记住他们是“暗杀”,不再留恋,夏悠松开手,抱住头纵身跃下。
从拉满速度的跑车上往下跳,无异于不绑安全带就去坐过山车。然而这一次,迎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