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方便说话，今晚你有空来学校一趟吗？】
温聿铭：【不用等今晚了，我上午就来。】
他知道宋舒宁上午只有一节折纸选修，给郑义诚打了个电话，把上午的两个会议推到下午，将导航目的地也改成了青宜大学。
踩下油门前，他还问了一句：【你在哪个教室上课？】
宋舒宁：【W5231】
回完这一句，她关掉了手机，趴在桌上偷笑了好久，直到老师点了她的名字，她才克制了情绪，坐直身子举手答到。
播主系通常排在名单的最后面，点完她的名字，后面再点两三个就开始上课了。
老师打开今天上课的PPT，宋舒宁因为做第一排不方便看别的书，勉强认真上了下课，发现老师教起了她以前没折过的东西，就也拿了几张纸折了几个小玩意，在课后收进了包里。
早上第一节课是九点四十下课，一出门，她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温聿铭。
这会儿正是教学楼里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他穿了驼色的风衣，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一群学生中间站着就是鹤立鸡群，况且他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成熟男人优雅禁欲的气质，站在这里就像是在发光，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得看他几眼，别提有多招人了。
惊喜的心情化作云烟，宋舒宁的占有欲上来了，拉着温聿铭脱离了人群才缓和过来。
她带着温聿铭去了学校外面的咖啡厅，现在才刚开始营业，里面除了老板一个人都没有。她不想一大早就喝咖啡，买了一个红丝绒蛋糕，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倒是温聿铭一来就点杯冰美式，宋舒宁看一眼都嫌苦。
她拿着银色的小叉子在蛋糕上戳了一下，问：“你在教室外面等我多久了？都说了今晚再说的，你干嘛现在就过来？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只等了十几分钟，我的事可以往后推，但你的事不可以。”温聿铭以那种不容拒绝的态度说：“如果不是我问了谷雨，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还是打算就这么瞒着？”
叉子碰到了餐盘，发出一声脆响。
宋舒宁忽然有点紧张，“你怎么有谷雨的联系方式？”
“我问宋总要的。”
“什么？那我姐不是也知道了？”
她声音一下变得很大，在安静的咖啡厅里显得很突兀。
而她自己也意识到了她的失态，抿了抿唇，小声说：“我不想要她知道这些事，从小到大，我从来没和她说过这些事，我不想让她担心我。”
“你昨晚失联，我没告诉她。我只是和她说，我需要谷雨的联系方式，以防万一。”
温聿铭凝视着她略微躲闪的眸子，抓住了重点，“但你刚才的意思是，以前就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这不是第一次？”
宋舒宁一下没说出话来。
但到了这一刻，她发现就算不愿意，她还是得把那些负面情绪倾倒给温聿铭。
好端端的小蛋糕被她戳烂了，她哼哼唧唧说：“都好多次了，我在同龄人之间很不讨喜，从初高中开始就一直被孤立，不过我也无所谓，我自己开心就够了，谁要管那些人啊？哪知道现在的人越来越过分，都开帖子追着我造谣了。”
她说得比谷雨要更详细，温聿铭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讨人厌。
这个结论不是因为一件事而得出的，是根据从小到大自己所遭遇过的一切总结而来的。
“你也不用把这件事想得很严重，我没那么难过，只是刚开始有点不理解。想明白之后我就觉得，不讨喜就不讨喜吧，我又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宋舒宁耸耸肩，是很洒脱的样子。
她真的没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但温聿铭不希望她拥有这样的认知，他很郑重地说：“不是因为你不讨喜。这些人甚至都不了解你，所以无论他们做了什么，都不会是你的错。”
“但是许竹依说就是因为我家世好，又不愿意与人来往，太自我，所以才讨厌我。”
“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她不能代表所有人。”
他缓声说：“如果你真的觉得你不讨喜，讨人厌，那你是在质疑你身边这些爱你的人吗？”
感觉一下又回到了昨天的问题，宋舒宁摇头：“没有质疑，可是这是不一样的。我现在说的是同龄人，我只有谷雨一个朋友。”
“其实这个限制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你想要更多的朋友吗？”
“不想要，不想和那么多人打交道，麻烦。”
温聿铭颔首，继续往下说：“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么你就不能通过一群根本不了解你的人，得出你讨人厌的结论。”
甜腻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她漂亮明亮的眸子眨了眨，“所以我应该是讨喜的是吗？”
“在有机会接近你，并了解你的人眼里，你是。”
“如果一定要说你有错，那就是你昨晚故意不接我的电话，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温聿铭欣慰于她从错误的认知里走了出来，喝了口冰美式，“你想过我昨天会有多担心你吗？”
宋舒宁有自己的理由，解释：“我昨天心情不好，我只是不想让你接收这么多负面情绪。”
“但我是你男朋友，我愿意做你的情绪垃圾桶。”温聿铭说。
宋舒宁不想让他做情绪垃圾桶。
可是看着他心甘情愿的样子，她觉得至少在口头上，应该满足自家乖巧小狗。
她撅嘴：“好吧男朋友，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