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乖巧小狗的形象彻底颠覆了。
早上六点半闹钟响起的时候,宋舒宁眼皮沉得完全睁不开,连抬起胳膊关闹钟都嫌费劲,闭着眼睛气呼呼喊了声:“温聿铭你快点帮我把闹钟关了,我要睡觉!”
张嘴就是个破锣嗓子,一听就知道夜里叫得有多惨了。
温聿铭撑起一只手臂,把那头响个不停的闹钟关掉,确认了一遍,“今天不练声了?”
“不练声!嗓子都这样了,还练什么啊?都怪你!”
宋舒宁气得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很多事都是很不说还好,一说就跟点炮竹似的,劈里啪啦炸个没完没了。
她一旦养成习惯,几乎就不可能打破。她记得很清楚,除了有几次清晨是在飞机上,确实没有练声的条件,另外唯二两次早上没练声,全是因为温聿铭。
都怪这个人,害得她好像是沉迷声色,不理朝政的商纣王似的。
火气都要窜上天了,温聿铭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却长臂一身,把她揽进了怀里,在她耳后轻吻了一下,“是我太兴奋了,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嗯?”
宋舒宁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就是故意勾人的。但她是个俗人,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
“别吵我,睡觉。”
她又翻了个身,自然而然钻到了温聿铭怀里。
再醒来就是下午了,饭点都被她睡了过去。温聿铭不在房间里,多半是在书房。
现在清醒了,她才恍然发现,身上全都是斑斑点点的,全都在告诉她,温聿铭骨子里实际上有多么疯狂,难怪动一下都觉得难受。
再一看手机,有三四个未接电话,一个是妈妈,三个是爸爸。
宋舒宁果断选择回拨妈妈的电话,“你和爸爸打那么多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又缓了六个多小时,嗓子还是有点哑。
妈妈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无视爸爸差点跳脚的样子,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很淡定地问:“该做的措施都做了吧?我还没做好当外婆的准备,你别一不留神就给我送来个惊喜。”
说得太直白,宋舒宁这种厚脸皮的都脸红了一下,强装冷静,“都做了,您放心吧。”
声音还有一丝颤抖,妈妈没忍住,嘴角不经意上扬了。
但人艰不拆,她问:“那我就放心了,打电话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今晚要不要回来吃饭?”
宋舒宁靠在床上想了想,“不回来吃了,免得你多做几个菜会麻烦。”
后来和妈妈又聊了几句,才刚挂电话,温聿铭就端着一杯热白开进来了,“在门口听见你打电话了,嗓子有点哑,先喝点水润下嗓。”
宋舒宁和谁计较,都不会和自己计较。
双手捧着水杯,三两口就喝了一半,她才小声嘟囔了一句:“那还不是得怪你,都要三十的人了,你精力未免过于旺盛了,那一盒都被你用完了。”
“那一盒才六只,你还浪费了两只。”
“我又不是故意的嘛,谁知道弹性会那么好,还刚好弹到垃圾桶里了。”
宋舒宁撇嘴,坚决不承认她就是故意的,四只就够她受的了,再来两只肯定是想要榨干她,要了她的命,简直居心叵测!
她怀恨在心,把微信备注从“乖巧小狗”改成了“疯狗,速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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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写论文更痛苦的事情,是改论文。
后面一周,宋舒宁在内容上的改动很少,每天都在调格式细节。
她实在不理解,一个小小的论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复杂的格式要求。她明明已经很仔细了,但每次都还是会被指导老师挑出一些错误来。
好不容易把论文提交上去了,宋舒宁感觉又送了半条命出去。
周一早上有个会,今年招进来的所有实习生都要参加,宋舒宁落在最后面进了会议室,眼睛半眯着,打了好几个呵欠。
“最近在做什么?看你很累的样子。”
虽然不在一个组里,但每次开这种会,段星宇都还是喜欢挤在她身边坐着,就算知道了她和温聿铭的关系,也还是很坚持。
美名其曰是要陪着她,让大家都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他是在践行之前说过的话,不过现在看来其实有一点多余了,以前就没人敢随便得罪宋舒宁,现在有了温聿铭之后,就更没人了。
宋舒宁打了个呵欠,“最近在改论文,忙倒是不忙,主要是改来改去的好麻烦,昨晚做梦都是导师又要我改格式,所以没睡好。”
“我也是,隔三岔五就要改一遍,好烦。”
毕业生都有同样的烦恼,段星宇说起这个也是牢骚不断,“我前两天好不容易把格式改好了,老师让我查重,结果查重率有31%,标红的全是专业名词……”
“大家都安静。”
孟云在台上发了话,段星宇话还没说完,也都憋回了肚子里。
“今天的会议我只讲一件事,下周台里要派人去云潭市小溪村做探访,为此,我们三个组将成立一个探访小组,由财经组组长王程浩带队,计划带一名实习生一起去完成探访工作。出差会有补贴,如果表现好的话,会提前拿到转正资格。”
云潭市就在青宜边上,那里多山多水,是个清净宜居的城市。
但没谁听过小溪村,说不好是哪个贫困小山村,环境多半好不到哪去,远比不上在青宜舒服。即使谁都有新闻理想,谁都想早日转正,但谁也没说话,在等着孟云把话说完。
“我提前和大家说清楚,小溪村群山环绕,条件艰苦,出行不便。这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