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踏步离开之时，却发现洞府旁蹲着一人，看样子是宗门的年轻弟子。
祁玉蹲下身子，打量着这人。
咦，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祁玉试探着喊了一声：“镜尘？”
倚在石壁上的人，闻声转醒，待看清眼前之人时，双目倏然睁大，惊喜却又不敢相信。站起身，朝着祁玉身前走了两步，才堪堪出声：“师尊？！”
祁玉看着眼前这个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年轻男子，完全不能接受这就是自己的奶团子，小徒弟。
自己到底闭关了多久？她那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已经变成一个有棱有角的高大男子了？
元镜尘被祁玉的神情伤到了，凤眸瞬间有些湿润，修长的剑眉都皱成了一个委屈的形状。
祁玉看到他这副神情，心中确定了，面前这人就是自己那哭唧唧的小徒弟，心下顿时软了一片，复又震惊道：“你……都这么大了？那…我到底闭关了多久？”
“师尊，您都闭关十二年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祁玉觉得小徒弟的话里有一丝丝怨念。
再次打量徒弟，当年的小团子，在成年之后，身长玉立，气质温润，完全就是少年时元师兄的翻版。
祁玉一时看晃了神，不自觉地朝前走了几步。
看着祁玉恍惚的样子，元镜尘忍不住出声，“师尊！”
“啊？！”，祁玉思绪被拉回，瞬间清醒，掩饰地笑到：“我们回去吧！”
原来小团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祁玉有些迷茫，好像所有人都在马不停蹄地奔向自己的未来，只有自己停在原地，不知道要去何地、要寻何人。
元镜尘有些无措地跟在祁玉身后，好看的剑眉拧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是他什么地方做错了么？
为什么师尊看起来有些难过？
可刚刚师尊的样子，分明是透过自己看到了别的什么人，是谁？
元镜尘有些烦躁，却不敢在祁玉面前透露分毫，握在剑柄上的左手却隐隐泛白，掌心被掐出了深深的痕迹。
微风拂过，石径上的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落日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交织重叠…
打开琉光居的大门，祁玉有少许的愣神，跟记忆中的样子一般无二。
院子打扫的很干净，石桌上整齐地摆放着茶具，仿佛主人只是刚刚出门，那棵银杏树似乎也粗了不少…
祁玉慢慢走向银杏树，接下一片飘落的叶子，闻了闻，久违的香气。
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祁玉回头，对着徒弟说道：“镜尘，把手伸出来，为师看看你这些年可有进益。”
元镜尘愣了愣，却还是乖乖伸出了手臂，为了配合她还往下矮了矮。
纤细的手指搭上元镜尘的脉门，一股清凉的灵力缓缓进入他体内，沿着经脉进入气海。
祁玉闭目，精神力随着灵力在徒弟的经脉里游走。
不错，经脉里灵力浑厚充盈，至少有金丹中期的修为了。很快灵力游走到了丹田位置，咦？！竟然已经结婴了？
祁玉的精神力再靠近了一些，不对，是金丹幻影，这是晋级元婴的预兆。
看着气海里认真打坐的小团子，祁玉忍不住想流泪，这才是自己记忆里的小徒弟，真想抱怀里揉揉。
祁玉的全副心神都被气海里的软萌团子吸引了过去，全然没有发现一道视线紧紧粘在她脸上。
元镜尘有些贪婪地看着祁玉的面颊，十多年了，他再一次见到了这个人，他设想过很多次再重逢的场景，她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只是，她，似乎与十二年前很不一样了…
因为太过喜欢，祁玉的灵气围着那个还未成形的元婴幻影转了好几圈，这才不舍离去。
离去前，祁玉看了看徒弟的气海深处，那里仍是一片黑暗，让人无法忽视，但眼下她还未寻找到解决之法，只能先行离去。
收回外放的灵力，祁玉松开了手，欣慰地看向小徒弟。
“不错，已然快要结婴了。看来这些年，很是勤勉刻苦。”
一直低头看着手臂的元镜尘闻言，有些赫然，不自在地说道：“师叔祖将他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徒儿自是一日都不敢懈怠，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
也…不能再让师尊为保护我而受伤了，元镜尘看着眼前的人，在心中默默地补了一句。
月光如水，祁玉有些看不清徒弟脸上的表情，只是觉得，这孩子是不是给自己太多压力了？
他已经很优秀了…
要知道有些人穷其一生都难以摸到元婴的门槛，而元镜尘只有十八岁竟然已经是金丹大圆满，准元婴修者。
祁玉顿感愧疚，这孩子修炼到如今的层次，自己这个做师尊的却是半分心力未出。
“镜尘，为师…”，祁玉顿了顿，想问问他这些年是否怨自己，话到嘴边却转而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房歇息吧，为师再坐会儿。”
元镜尘抬头看了看师尊，只见她眉头轻蹙，青丝映着月光，宛若月下仙子，让人不忍打扰。
“是。”
师尊刚出关，还是让她自己缓一缓吧，这般想着，元镜尘这才强迫自己回去了。
祁玉在院中坐了良久，却什么问题也没有想明白，直到月上中天，才起身回了房。
推开正殿的大门，眼前的一幕让祁玉不自觉地弯眉笑了起来。
正殿里的一切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纤尘不染的书桌与崭新的生活用品，都昭示着这里定期有人打扫整理。
镜尘这孩子，总是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