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很奇怪。
不少人张望外面的黑袍人,等着听宣布结果,但是没有,迟迟的安静加速紧张情绪泛滥。
桑宛盯着牢内的十个人,十人……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倏然,她顾视花景绣,对方悠哉逍遥地坐在草堆上,正饶有兴致地看戏。
“怎么还不放我们出去?”有人问。
汪靖远站了出来,阴着嗓子似笑非笑道:“结果都没出来,急什么”,又道:“你们别忘了,隔壁的花小姐也算。”但有栏杆围着,这些人根本拿花景秀绣没办法,所以,连同桑宛在内的十人里,必须再死一个人。
场上三女七男,相互对峙,无疑,莫衣然的战斗力最高,也最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一位蓝衣男子率先将矛头对准,“她们三个是一伙的,杀了她们,我们都能活。”
圈养的羊总会下意识听从振臂高呼者的,于是,其他七人集中武力对付莫衣然三人。
受到牵连的桑宛朝莫衣然轻笑:"莫姐姐,三对七,可有把握。"
莫衣然唇瓣上翘,露出不明的弧度,纤细的手勾了勾发丝,"我喜欢更有把握的。"话落,朝右边的绵绵出手,伸手将要戳穿对方心脏的刹那,脖子上多出一只手。
气息瞬刻被收紧,莫衣然停住动作,看向桑宛,她精准掐住自己的脖颈,眸色冰冷而炫目。
"放下,除非你想两败俱伤。"
莫衣然扯扯嘴皮,放过了绵绵,而旁边的男子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本为突如奇来的变故惊愕,一松懈,直接被莫衣然单杀,一手穿心。
血淋淋的一面令众人惊惧,也让陈阎更加满意,他拍手,终于点头宣布:"恭喜各位,即日起,各位就是我离忧谷的人。"
离忧谷实行五堂分制,左翼堂和右翼堂作为前锋,基本掌握谷中精英,至于药堂,烈狱和管事堂,分别掌医药事,刑罚,和杂役琐事,五位堂主身份上相当,但明显左右翼堂更得谷主看重。
幸存下来的人大多想去左翼堂或是右翼堂,但分派到哪个堂并不是他们自己决定的。
汪靖远看也不看递上的卷宗,直接说:"陈堂主,可否向你讨个人啊。"
陈阎精光一闪,扬眉道:"说来听听。"
汪靖远摸了摸短浅的胡须,"她",指向了莫衣然。
陈阎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下,他不相信汪靖远没看出来自己对莫衣然的满意和志在必得,不由泛起一丝冷笑:“这个人本堂主早已看中,汪堂主还是换个人吧。”
"那真是可惜"嘴上说可惜,眼里却没多少惋惜的意味,汪靖远仿佛随便指了个人,"那就这丫头好了。"他挑中的人是桑宛。
陈阎瞥了眼桑宛,有些遗憾的在卷宗上划去名额,算是应答汪靖远了,此人虽没有莫衣然的狠辣果决,但也有过人之处,陈阎私心是想将两人一起收归左翼堂,就凭她们刚刚的紧张关系,说不定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也是,可惜了。
最后桑宛分派到右翼堂,莫衣然去了左翼堂,至于绵绵,则是分去了药堂。
桑宛和莫衣然无声对视一眼,各自分开,经过之前的打斗,曾经短暂的温和断裂的半点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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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宛再次重见天日时长舒一口气,瓦蓝的天空混着清新的草木味,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阿宛,我舍不得你,我不想去药堂。"绵绵紧紧抱着桑宛,药堂和右翼堂距离远,这还是第一次和桑宛分开。
桑宛有不同的意见:"药堂不用打打杀杀,是个安稳的去处,只要我有空就去看你。"
"嗯"绵绵闷声点头。
两人没多说几句,就有人来催促。
分派和安顿弟子的事,都要在今天完成。
绵绵站在原地,前面是药堂的老夫人,看着还挺祥和,没有那么杀气腾腾。但她望着桑宛远去的背影,还是会升起一股人离她远去的惆怅感。
莫衣然从她身边悄然经过,漫不经心道了句:"你若一直做废物,便只能永远仰望她离开。"
绵绵的目光腾然一缩。
右翼堂
宋执事给汪靖远递上茶水,小心伺候道:"听说堂主今天额外带回来一个人,要安排到哪位师兄手下?"
"不用安排,直接送去庆华阁。"
宋执事一惊,茶水逸出来烫到他都顾不上,“庆华阁!那不就是少主的院子。”
“是啊”,汪靖远合上眼,他也很意外,少主竟会让他暗中看顾一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