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是担忧属下特意赶来的?”桑宛问,慕容璃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浅淡凝视她一眼,“怕你闯祸,幸而还算有分寸。”
“那不是看在陈堂主的份上,唉,属下也只能小打小闹欺负一下,哪里还敢做什么。”桑宛道。
瞧她这副憋屈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欺负的人是她,慕容璃无语半响,似不经意的道:“谷中不止有一位堂主,你不必怕他。”
这是要自己抱大腿?桑宛上前,半是试探的道:“他是堂主,想碾死属下就跟碾只蚂蚁似的容易,属下一个小婢女焉能不惧。”
慕容璃不喜欢听她这话,转身驻足而立在她面前,目光冷冽而严肃,“桑宛,我总有出谷的时候,你难道只想做个侍女?”
“不,然呢?”桑宛问,目光逐渐诡异不受控,莫非还有其它的升职路径。
慕容璃平静的注视着她,语气深远厚重,“我需要的是属下,不是侍婢。”这是慕容璃首次对她展露来自谷里二代领导的期望。
桑宛松了一口气,该死,竟然想岔了。
“你仔细想想”慕容璃道,大步跨进了书房。
留桑宛在后面目光紧缩,望着紧闭的大门,桑宛若有所思。
屋内,慕容璃端着书卷,直到门外的动静完全消失才放下书,半个字也没看进去。
左翼堂,莫衣然摩挲手中的鞭子,底下跪着一片人,烈焰红唇的大美人谁不喜欢,可惜是个毒蝎子,前几日王执事得罪了她,现在就被赶去了烈狱受苦,谁还敢再对她不敬。
“莫执事,外面有人找你。”一个人过来禀报。
莫衣然头都不抬,翻着白眼问:“你没问人是谁?难道什么阿猫阿狗要见本执事,本执事都要去吗。”一声质问令传话的小厮畏惧的低下头颅,“是,是小人的错,小人这就去问清楚。”说罢赶紧退出去。
莫衣然顺势以他为例,教育下面人:“你们都是左翼堂的精英骨干,做事要带脑子,别连个话都不会传,说出去丢咱们左翼堂的脸。”
过了会儿,人又回来了,“莫执事,是少主身边的人,姓桑。”
桑宛?莫衣然显然有些惊讶,诧异她怎么会来找自己,朝下面挥手道:“本执事要招待客人了,你们都下去。”
“是——”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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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宛进来时恰好看见涌出去的人,不动声色敛起眸光,几日不见,莫衣然俨然已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桑妹妹,稀客呀,怎么想起来看我了?”莫衣然笑呵呵的问。
她热情,桑宛也态度良好,“听闻你升任成了执事,特来请教。”各分堂在堂主之下设有数个执事,大小算个主管。
莫衣然摆起茶盏拿乔:“桑妹妹言重了,你是少主身边的大红人,我一个小执事,能有什么指教。”
桑宛:“看来我是来错地了,不知汪堂主那里欢不欢迎我。”
“且慢”莫衣然慢悠悠道:“桑妹妹,你这性子也太急了,前脚进了我左翼堂,后脚就去右翼堂,传出去指不定怎么鸡飞狗跳呢。”
这么一想,莫衣然倒是谨慎了几分,“桑妹妹,尤记得当初你是在汪堂主安排下,去了少主身边,汪堂主与我左翼堂可是不睦已久啊,我刚得陈堂主信任,过了几天舒坦日子,你此时来找我,不是另有‘良苦用心’吧?”
桑宛闻言也果断,失叹道:“我一异乡客,在离忧谷人生地不熟的,唯一熟悉些的就算你了,如今想知道些谷里的情况不知向谁打听,唯一想到的人就是你,没想到.....罢罢罢,终究是白救一场空,我去找别人就是。”
这一番话让莫衣然罕见的不自在了,“桑妹妹,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来还我,我怎能不给你面子。”莫衣然道,“说吧,你想问什么?姐姐必定知无不答。”
桑宛:“我想知道——离忧谷……”
莫衣然:“离忧谷啊,那要说得可就多了。”
“我想知道谷中的各方势力与平衡”桑宛道。
莫衣然撑着脑袋,“离忧谷有二堂三分舵,二堂就是左翼堂和右翼堂,谷中精英尽皆在此,三分舵则是药堂,烈狱和管事堂,药堂自然不用多说,烈狱专掌刑罚,管事堂则负责谷中各项杂役琐事,三分舵的主事之人虽然也叫堂主,但都屈居陈阎和汪靖远之下,而两位堂主又都以谷主唯命是从。”
桑宛明白了,“那你觉得右翼堂如何?”
莫衣然目光一厉,“桑妹妹,姐姐好心劝你,别趟左右两堂的浑水,你既然有少主撑腰,就紧紧扒着跟在少主身边伺候,可比进分堂划算,可别想不开”。
这道理桑宛自然懂,但就如同慕容璃所说,谁又真的甘愿一辈子只当个婢女呢,武道当世,但凡有力者,谁不想跃然而上,闯出天地。
大约是猜到了些苗头,莫衣然最后还是指点她道:"听说谷主要遴选一批新人,设护法这一新职,你或许可去试试。"
桑宛有些心动,但对慕容枫还存有疑虑,见莫衣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禁问:"你不去?"
莫衣然无所谓,悠哉神闲的道:"我在左翼堂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去受苦。"
低下头凑到桑宛耳边,"陈阎老了,我可是要当堂主的,到时还请你在少主面前替我美言啊。"
桑宛划过一抹精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勾起梨涡,"好啊"
今日来这一趟收货不错,桑宛寻完想要的答案便打算离开了,然而莫衣然似不经意的道了一句,"烈狱虽掌刑罚,但也是磨练人的去处,听说药堂有个姑娘,自请去了烈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