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苏季礼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般哈哈笑起来,朝周围人道:“这年头居然有人说饿?”
围绕在苏季礼身边的都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富贵客,哪里懂得下层人的苦楚,各个稀奇的盯着小乞丐。
苏季礼乐够了,露出点施舍般的怜悯,对小乞丐道:“小鬼,你要是能上去把春花姑娘给我叫下来,本大爷就赏你吃一顿。”
小乞丐心动了,“你没骗我?”
“本老爷有得是钱,骗你作甚。”苏季礼迷离着眼道。
“好,你等着。”小乞丐说完挣扎了几下,“放开她吧”苏季礼发话,小乞丐得了自由立马往楼上跑,她身体瘦小灵活,再加上苏季礼一直在下面喊着不准拦,一时也无人阻拦,小乞丐就这样顺顺利利的闯进春花的房间。
“啊——”床上的春花尖叫着裹上被单,身上起伏的男人瞬间被吓得瞬间无力,倒在女人身上。
这副场景被外面人看到都知道是什么情况,苏季礼听着其他人指指点点,脸色都绿了,拉住老鸨道:“老爷包了这婊子一个月,这一个月她只能服侍老子,你收了老子的钱就这样敷衍,信不信老子砸了你的店!”老鸨忙道不敢,“是,是春花自己接的客,我不知道啊”
底下怎么吵小乞丐不管,她始终记着自己的任务,目不直视去拉春花,“有位老爷要你下去。”
春花衣服都没穿好,羞愧道:“你出去”,小乞丐犹豫了一下,捡起地上的薄透衣服挂到床上,关上门还不忘催促:“大姐你快些。”屋内发出咚的摔东西的声响。
姹嫣阁的一角,桑宛头戴斗笠幕离,将一切收归眼底。
很快春花姑娘收拾好下了楼,见到苏季礼妩媚的行礼,恰到好处的露出饱满的曲线,稍稍熄了些对方的火气,“苏老爷几日不来,春花还以为您忘了人家呢。”娇滴滴的声音能酥麻人的半幅身子,苏季礼喜欢的就是她这小妖精的劲,之前的事都不太想计较了,偏生小乞丐此时冒出来,“你说好会赏我吃的。”
苏季礼忙着跟美人调情,哪里还想理她,“滚滚滚,别烦老子。”
小乞丐执着的上前:“你说好的。”
苏季礼极度不耐烦,指着之前掀桌子掉落的残渣道:“地上都是吃的,都赏你了。”他高高在上,仿佛在赏赐一条狗,还觉得对方该感恩戴德。
果然小乞丐怒了,狠狠咬住苏季礼的手,苏季礼疼的大叫,连一项疼爱的春花都被他推开,苏季礼的护卫紧急赶来对着小乞丐拳打脚踢。
但任由其他人怎么打,小乞丐都死活不松口,而且被打得越狠咬的越凶。
“这个疯子……啊啊啊……”苏季礼喊道,“你们全是废物吗!”
其他人像是反应过来,不再单方面殴打小乞丐,而是先扒拉开人,终于解救出苏季礼。
苏季礼瘫坐在地上,指着人道:“给我打,打到死为止。”经此变故,什么玩乐的心思都没了,晦气,他被人驮着回府,剩下小乞丐遭受毒打。
小乞丐一声不坑,她猜测这次大概活不成了,像她们这样的草芥,多活一天跟早死一天也没什么区别,只可惜,刚才没有咬的更深,撕下那人的肉。
“唰——”一盏瓷杯划破天际,砸碎了护卫的铁剑。
“谁?”几个护卫惊骇的扫向四周,不知道是谁,也没有人回应,只有地上的断剑提醒他们,刚刚出手的人有多厉害。
“先,先走吧”其中一个护卫道,反正这个乞丐一动不动的,该是死了,他们也不必跟什么神秘高手对上。
“行,走走走”几个人达成一致匆匆离开,地上的小乞丐悄无声息地睁开眼,隔着遥远的距离,看见一个黑色斗笠,她闭上眼,像一个死人。
姹嫣阁的老鸨感到晦气的不得了,苏季礼的人只管惹事不管收,还得她叫人,老鸨吩咐下手找个僻静的地方把人埋了。
下边的人更加敷衍,直接将人往林子里一丢,完事。
当周围变得寂静无声,确认人离开后,土坡处传出点动静,小乞丐颤颤巍巍的往上爬,狼狈又可怜,就在这时一只手伸向了她。
“需要帮忙吗?”桑宛侧头问。
小乞丐立马不动了,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发现是那个在姹嫣阁戴着斗笠的奇怪女子。
清冷月光洒下的余辉落在她身上,晚风吹佛,揭开黑色的幕离,露出半张无暇的侧脸,这一刻,小乞丐恍惚以为遇见了神女。
“你,是谁?”小乞丐问。
“桑宛”
小乞丐疑惑地道:“我不认识你”
桑宛笑了,带着丝丝浅浅的温柔,“那就从现在开始认识。”
或许是被姹嫣阁中她一刹那的狠意所触动,又或许是在她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总之,桑宛救下了这个小乞丐,并将人带到所住的驿站,耐心替她上药。
“你叫什么名字?”桑宛问。
小乞丐摇摇头,“我没有名字”,说完觉得回答得太生硬了,干煸的道了句:“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
桑宛擦药的手一顿,沉思片刻,道:“我给你起个名,可好?”
小乞丐点头,罕见的乖巧。
“万元归始,重获新生,你就叫‘一一’,如何?”
“好,往后我就叫桑一一。”小乞丐的语气特别坚定。
桑宛稍稍感到意外,对于她冠上自己姓氏的事并没有反对,其实她自己也不记得为何会姓桑。
桑宛给她上完药,对其道:"你如果暂时没有别的去处,可以先住在我这里。"
桑一一点点头,问她:"你来汴邺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