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男明星啊。
丁暮云两手交叉,抱在小腹前,耐着性子问,“哪里不舒服吗?”
“有。”杜春树把手抄在脑后,不冷不淡地,“胃疼。”
胃疼?也是,上次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他有很严重的胃病,但这小子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总是说一些“这点痛都忍不了算什么男人”的屁话。
听赵叔说,他十多岁还生着病时,就到处喝酒。
喝到胃出血的程度。
丁暮云说:“怎么疼的?绞着痛还是阵痛?”
“想吃KFC的相思之痛。”杜春树话锋一转,不要脸地抛了个媚眼,“丁医生,今天疯狂星期四,请问我能吃点KFC吗?”
“……”
兄弟,能再土味点吗?
您确实男明星上身了,张翰上身了。
杜春树盯着她无语的脸,哈哈大笑了起来。
丁暮云在心里一百个黄豆流汗,“油炸食物少吃,不健康。”
“可是我本来就不健康啊。”杜春树说,“我想吃鸡块,谢谢。”
这人越来越得寸进尺的劲儿让丁暮云很不舒服,她本来就是个喜欢保持距离的人,结果这一再忍让非但没得到应有的尊重,反而助长了他的气焰。
无语。
真当她是病猫啊。
丁暮云摘下台上的纸飞机,阔步在向他的床边。
但纸飞机并不是物归原主,而是被她一把揉碎,丢进垃圾桶里。
她冷着眼,淡漠回呛,“不好意思,我是医生,不是跑腿,我只负责治疗,不负责当妈。”
“希望你我能够好好合作,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医治你,也希望你能好好配合,不要再折腾身边的任何人了。”
“……”
此话一出,丁暮云就有点后悔了。
不后悔直接指出他的幼稚,只是有点后悔自己没控制住脾气,讲话不太好听。
但效果似乎还可以,杜春树低下头,俨然一副忏悔样。
可下一秒,剧情迎来了反转。
他唰地一下整个身子扑了下去,丁暮云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打她,结果是从垃圾桶里掏出被揉烂的纸飞机,展开纸面,强迫症似的铺得平平整整。
呼吸声随着纸面的越发平整,也越发沉重。暴戾突如其来,他疯狂粗暴地把纸又揉作一团,发狠般砸向地面。
妈的。
她的耳朵被震得生疼,好像听见他暗骂了这么一句。
丁暮云被他说来就来的脾气吓到了。
她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步,张牙舞爪的情绪还在发酵,她下意识地想逃,可杜春树阴鸷地盯着她,拽着她的胳膊哗地一下拉了过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五公分,可她却像在真空囚笼里,窒息到颤动。
她不知道他下一步还要干嘛。
杜春树摘下她胸前的笔,苍白的手摊在她的面前,“电话。”
“……”
“听不懂人话?我叫你把你电话写我手上。”
“……”
“怎么,不愿意。”杜春树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满足患者的需求才能彰显出你的高尚。不是吗,丁医生?”
丁医生,丁医生。
这三个字在他嘴里,怎么那么像垃圾。
连看她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团垃圾。
丁暮云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待遇。
在医院待了这么多年,虽不是说人人都尊敬她,但至少礼貌地对她。
刘兆东是,何风与是,每一个病人都是。
和平交流,微笑而过。
可这些简单、普通、驯化良久的动作语言,他似乎都不会。
他厌恶她,在她身上肆意宣泄着脾气,她都清晰地感受到了。
丁暮云看着自己的掌纹,压根不想写。
但又不得不写。
杜春树虽然是个病人,但也是一个合格的成年男人,身上一股子野蛮劲儿,原始得似乎现在就能把她抽皮扒筋。
真是疯了。
她握住他冰冷的手,流畅地写下自己的号码。
这原本该热血的手如今却冰冷异常。
丁暮云刚刚触碰到时,都惊了下,抽离的一瞬似乎感觉他的颤抖。
她转过脸,不解地看他。
杜春树冷笑了一声,蹦出一个“滚”字。
他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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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她浑身酸疼。
白天做了两台手术,她站了好几个小时,腰椎早就受不了了。
减少一个病人时,同时也能增加她一个病人。
她忍着浑身难受,洗了个澡,把头发吹个半干,坐到落地窗前的按摩椅上。
硕大的落地窗外,是奢侈的华灯。公寓正对着对面商场的大屏,当红女明星方露米的脸放大在她眼前。
这张漂亮又精致的小脸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方米露是最近最红的小花,今年虽然才20岁,但已经有了不少代表作。
偶像剧、正剧、电影,都有。
被人赞誉为最有可能成为新一代收视率女王的人。
可看多了城市的一切,这一瞬间,她只想看烟花。
想看升上青空,一次一次燃尽生命、化作灰烬的绚烂烟花。
初中时候,还没禁烟花。家家户户一到过年、结婚、开店的时候就会放烟花。大街小巷里,常常能看到小孩子们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