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她今天似乎带了个小兔子发卡。
他睐了睐眼,一脸嫌弃。
这女人天天素得像块豆腐,人脖子上挂的是项链、耳机,她脖子上挂的是听诊器,人手上带着戒指,她手上天天粘着输液用的透明贴。
她才不会买。
所以。
谁他妈买给她的?
“丁暮云。”杜春树很不爽地叫,“你头上戴的什么?”
“嗯?”丁暮云顺着声音所指的方向,往上够了够,摸到上次在小女孩篮筐里买的发卡。
哦,这个啊。
“兔子发卡啊。”丁暮云问,“怎么了。”
杜春树沉默了几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玩意,最后才吞出一个字。
“丑。”
“……”丁暮云汗颜。
有吗?明明很可爱啊,毛茸茸的,正常人谁看了不喜欢呀。
瞎子。
丁暮云懒得理瞎子。
丁暮云找来了处理伤口的药,镊子夹起消毒酒精,往他脸上招呼。
本来以为他又会呲牙咧嘴地叫,没想到人跟被点穴了似的,动都不动。
丁暮云怕他憋坏了,“痛的话要及时说。”
“知道了,你闭嘴。”
“……”
他会憋才有鬼叫。
丁暮云叹了口气,旋开药品的瓶盖,倒在容器皿中,镊子夹着棉球在药里翻滚一圈,又擦在他脸上。
杜春树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皮肤白嫩不说,还有些白里透粉,跟女孩子似的。
这药是褐色的,一擦上去,居然有些违和。说难听点,跟九转大肠似的,带馅儿。
丁暮云叮嘱他,“平时注意点,多吃点清淡的。”
杜春树用鼻腔单调地发出个嗯字,双臂一伸,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同时,也打翻了台子上的酒精。
丁暮云低下头,俯身准备去拣瓶子。
结果某人眼疾手快,哗地一下从她头上摘下了兔子发卡。
扯到她头发了。
丁暮云捡起东西,捂着炸出好几条须须的脑袋,声调不由自主地高了些许:“还我。”
“不还。”杜春树皮笑肉不笑地,“归我了。”
“?”
疯啦。
强盗啊。
丁暮云用眼睛狠狠地剜着杜春树,在心里骂了他一万句。
杜春树明着说:“我手里的东西,就是我的。”
杜春树抓过她的手腕,把她扯坐下。
一字一句地,“懂吗?”
“……”
哪有这样的嘛,被抢了的还不敢大声说话,抢东西的反而气焰嚣张的。
能这样的,大概就只有杜春树这个土匪了。
看她吃瘪,他心情大好。
刚才和杜富国吵架的不快似乎消散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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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大概四点,杜昭山来了。
或许是赵管家告诉了他下午的事儿,杜昭山千里迢迢的,就从新加坡回来了。
公司里可以缺席杜春树,但不能缺了杜昭山。他的离开让合伙人们有些措手不及,但勉强还能应付。
所以,杜昭山从进门起那一刻手机就没停过。
“不好意思。”杜昭山一脸歉意,“接个电话。”
他推开门出去,讲了好一段时间,才又回来。
但很快,又响了起来。
“真烦。”杜春树一脸嫌弃,“哥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别,我马上弄完。”杜昭山立刻点开最新的资料,开始详细查看。
杜春树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眼神飘到了文件上。
他识字,也懂商法。家里虽然从来没有把他当做继承人,但该有的教育和训练都做到位了。
毕竟杜春树自己也说过,他不喜欢经营。
这适合他细心的哥哥。
杜昭山看了一圈,没思路,便拿给杜春树看。
“瞅瞅?”杜昭山的眼下挂着两条厚厚的黑眼圈,“或许你的idea比我好。”
杜春树弯了弯唇角,脸上的淤青像发酵的馒头,越来越肿,“说中文就别夹英文,又不是什么专业名词。”
他可最讨厌他哥这样了。
杜昭山也不恼,浅浅地笑了下。
两兄弟肩并着肩,在沉默了重新读了遍文件。
这道题,似乎也不难。
杜春树说:“你们是想把游戏公司的总部搬到那边吗?”
杜昭山点了点头。
“这样做好是好,不过可能要舍弃掉很多了吧。我们的客户主要还是中国的玩家,现在就开始贸然进攻国际市场似乎有些危险了。”
“要不,再缓几年?”
“缓了都快两年了,猫咪冒险这游戏是老吕他们团队做的,野心大得不得了。”杜昭山叹了口气,“他一开始还提出一年以后就搬过去,我跟他拗了很久,今年实在是没办法了。”
杜昭山说:“老吕说,如果今年还不把他们团队弄到新加坡去,他就要带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