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怎么在乎了。
丁暮云的身体就是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了几步,撞进杜春树的怀里。
杜春树接住她,一抹浓烈而温暖的男性味道装进丁暮云的鼻腔。
气息粗鲁又嚣张,顺着脆弱的蝶鞍一直飞进大脑,她突然觉得颅内窒息,身体软了下去。
杜春树吓了一跳,立刻掏出手机拨打120。
手机刚按上两个数字,丁暮云就拍掉了他的手。
“别,”丁暮云痛得龇牙咧嘴,“小病,一会就好了。”
“好个屁,你那一脸死样能好?”杜春树用手拦住她的肩膀,眉头皱在一块,还探了探她的体温,“到底怎么回事?”
“结膜炎,见不得强光,”丁暮云说,“一见强光就容易晕眩。”
杜春树噤声,看看左右,进门处有条黑色的长沙发,最边上坐着个人。
他一手抓着她,像拎小鸡一样逮着她坐下。
那人瞄了眼他们,结果被杜春树狠狠地瞪了眼,立刻收回沙发上的东西,灰溜溜地走开。
杜春树的眼睛就是有这样的魔力。狠戾、粗鲁、原始,不含一点杂质的,纯粹就是这样可怕的眼神。
似乎人类发展了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改掉茹毛饮血的习惯。
丁暮云的头上没了重量,东倒西歪的,杜春树好不容易将她扶正,结果丁暮云失去重心,脑袋啪地一下砸在他的大腿上。
杜春树疼的嘶了声,脑门上迅疾冒出密密的汗,可大手仍旧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十指收缩,抓进皮肤里。
丁暮云倒吸一口凉气。
“痛,你也知道痛?”杜春树冷声冷气地,气息不稳,“早点不知道去治疗?”
“有事不知道找我?明明身边有一大堆破事,非要逞强,你有多大能耐啊,还去找我哥?求我有这么困难吗?”
“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叫我积极治疗,你当医生的都这样,还指望我配合治疗?”
“不,不是……算了。”丁暮云身体不舒服,也懒得和他多贫嘴,两眼一闭,索性摆烂,“你爱怎么理解怎么理解吧。”
“……”
二人靠在沙发上,靠了许久。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紫色闪忽迷离。窗外草绿一片,硕大的黄葛叶探进窗里,阳光斑驳,沥沥挂挂的,很不均匀。
阳光映在她的脸上,灿烂如斯。
杜春树盯着她波光粼粼的鼻尖,心跳漏了一拍。
她在他的怀里,休息了很久。
恢复些神志,清醒时杜春树居然没怪自己。
只是侧着脸,对着窗外的麻雀和草叶,似乎在想些什么。
门口没有煤气罐的踪影。
丁暮云戳了戳他,“气到了吗?”
杜春树双手抱在胸前,没吱声。
倒是脸上有些古怪的绯红。
丁暮云不死心,又往他的胳膊上戳戳,“问你呢。”
杜春树闷闷地说:“我没气了,死掉了。”
“……”
无语。
明明是她要来找他麻烦诶!
怎么又成她惹到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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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送气的,他们仨返回屋里。
桌上摆了一大堆菜,全是已经烧好的。
原来是在他们刚刚下去不久,赵智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电磁炉,把锅一起,又烧了许多。
送气工人倒也麻利,和他们唠了两句,很快就安好走了。
丁暮云抽出板凳,让杜春树先坐。
没想到小少爷假模假样的客气起来,让她先坐。
“你和阿姨坐一起。”杜春树说,“我和叔叔聊聊天。”
此言一出,逗乐了两人。
尤其是丁勇,笑得直抽抽,连酒都多倒了些。
丁暮云唇线拉直,下瓣抽了抽。
没想到啊,杜春树,你还有这么装的一面。
在你爹面前怎么没见你装过啊。
赵智做的都是些家常菜,青椒肉丝,番茄炒蛋,蒜薹炒肉啊之类的,还蒸了点从老家带的腊肉。
丁暮云知道杜春树是老A市人,有的是腔调,根本不吃这些,便给他夹了些相对清淡,没那么咸的菜。
比如,蒜薹。
“这蒜薹挺好吃的。”杜春树笑着,把所有蒜薹夹进她碗里,“你多吃点。”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丁暮云再熟悉不过了。
熟悉到起肌肉反应,拳头情不自禁地捏紧了。
丁暮云不爱吃蒜薹,推了回去,明面上说是“多吃点补充营养”,对他僵硬地笑笑。
杜春树看了看,使了点力,又推了回去,“你也应该多吃点,你身体更不好。”
说罢,又多夹了两筷子。
杜春树脾气暴,力气也大,这么一撞差点把她的碗都给撞飞了。
她不甘示弱,准备又夹回去。
赵智盯他们很久了,贼不爽的拉着俩碗,往里一送,盘子一端,分猪食一样,一人分一半。
“你俩,都吃。”
“都补充,妈妈不偏心。”
“……”
“……”
吃掉那些恶心的蒜薹,丁暮云一晚上都病恹恹的。
杜春树也没什么好表情,有些维持不住假装的面具。
他看上去要发脾气了。
赵智收了碗筷,拿去洗碗池里准备刷刷,丁暮云帮她收拾了会,准备开洗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