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没有萎靡,正常不松垮。
加上均匀透白的肤色,便更是吸睛。
不过丁暮云此行可不是来看腿流口水的,作为医生她已经见过太多腿了,现在看腿就跟看哥老倌家的牛蛙似的,见怪不怪。
她捏了捏杜春树的右腿大腿肌肉,从上方一直慢慢地拍打至下方,杜春树很早以前就失去了这只腿的知觉,这样弄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反应。
但今天奇了怪了,杜春树居然觉得有点痛,小声地叫出了声。
“痛么?”丁暮云皱起了眉,“哪种痛法?”
杜春树双手握紧右腿,“我怎么知道哪种痛法?形容不出来。”
“……打比方也行,抽痛?阵痛?还是什么痛?”
“……”
杜春树诚实道:“不知道。”
丁暮云无言,不过这应该是个好消息。
许久没知觉的腿在现在有了知觉,很有可能是治疗的最佳时期,一会要找付斯寒谈谈。
不对,不是一会。
是现在,马上,立刻。
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便被化成现实。
丁暮云的理智回来大半,没心思再和这个小屁孩纠缠什么。
收了收工具,准备就走了。
杜春树挑眉,立刻拉住她的手臂。
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你要走了?”
丁暮云没有隐瞒,干脆地点点头。
杜春树心底的火立刻蹿了起来。
这个疯女人,从上次他骂完付斯寒,她露出一脸失望的表情后就再也没给过他好脸色看。
确切来说,是没有脸色,永远都这么死,死水一潭。
就连现在,都敢这么大张旗鼓地吼他,斥他,惹得他一身痒痒后,又抽身而去。
真他妈要命。
“你要去哪儿?”杜春树不死心地追问,“不和我说点什么?”
说?能和你说点什么?
说你未来大嫂和你不清不楚?说你们眉来眼去?说她对你亲昵你不抗拒?
你这人,平时不是很冷漠吗?
丁暮云管不住自己的心声,字从心底里蹦了出来,“说什么?比如……别玩你大嫂?”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
后悔后半句,太过尖利,容易伤人。
可是她说的是真的。
其实方露米进来后,丁暮云便打算回办公室坐坐,碰巧路上遇到个今天第一天开始用电动轮椅的老太太卡在拐角里,过去帮忙调整了许久。
还没调整完呢,便听见屋里的动静。
匆匆过来一看,就看到方露米蹲下身子,和杜春树轻吻。
她错愕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错愕杜春树的风流过往,也错愕他们的道德沦丧。
也是。
都是见过世界的人了,早该知道这片宇宙,有太多未知。
她敢相信方露米和杜春树之间畸形的关系,以至于推开门时,手上的力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大。
果不其然,换来了杜春树迅速冷下的脸和不好的脾气。
他不想和她解释,也不想多说些什么。
缚人的睡衣一脱,背过身去。
诶。
丁暮云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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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欢而散过后,生活还要继续。
天色阴了下来,连麻雀的影子也看不清。
色彩清晰的草坪上看书的人越来越少,连风筝也不再见到。几个小孩举着水枪你来我往,迸发出聒噪的笑声。一盏一盏的灯接连串起,彩色的,像波点一样。
她坐在敞椅上,发了会呆,有些太阳从叶里的筋纹渗出,在她脸上熙熙攘攘,晒得双颊裂红。
两团冰凉的东西顺着眼角滚了下来,焦热急速散去,凉意直直地钻进心窝里去。
丁暮云抬起手擦了擦,原来,这不是娇弱的眼泪。
这是小孩子们恶作剧的成果。
这个时间,她该吃饭了。
不过她要找付斯寒聊聊。
丁暮云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付斯寒发了条信息,让付斯寒在办公室等她。
付斯寒人也爽快,还问丁暮云要吃点什么,他去楼下食堂随便弄点上来。
回办公室的动线上,有一处吸烟区。
吸烟区边沾着许多年老色衰,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其中好几个甚至秃了头,头顶上荒凉得像片沙漠。
漆黑中夹着缕浓墨重彩的异色,漂亮的毛呢大衣下,一双性感裹着黑-丝的双腿玉立其间,女人侧过脸来,露出精致、线条流畅的轮廓,手里夹着根细细的香烟,熟练地喷出团灰蒙蒙的烟雾。
烟嘴上沾染着一团猩红,末端亮了一瞬,又暗了下去。
方露米转身,语气恢复到他们初见时,前几十分钟那样。
“丁医生。”方露米勾起一丝娴熟的微笑,“有时间一起喝杯咖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