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相同,每一具她都是这么的熟悉。
血水汹涌澎湃,摇曳的不安感袭来,这一秒,一切幻灭,就连这种可悲思绪也被黑暗的水吸走了。
是么?
她好像真的就是倒霉。
她的存在好像真的可以带来无尽的厄运。
冰凉的地板突然变得滚烫,她踩在上面,脚底似乎被烫起了一个洞。火从洞里烧进身体,蝴蝶从鼻腔里飞了出来,残缺的翅膀还带着火星,火一直烧到了咽喉。
她恍然想起林洄出事那天,满天的雨。林父林母的眼泪、斥责,老师的失望,同学的害怕、惊恐。她是一个悲剧的象征,大家对她都避而远之。
对林洄是,对杜春树是,就连对……何风与,也是。
付斯寒像一面墙,挡在了她的面前。
方露米伸手想打她,但杜昭山过来拽走了方露米。
这时更多的人认出了方露米的身份。
“我靠……还真是方露米……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是啊,我以为她真是内娱唯一纯白茉莉花,原来这么野啊……”
“好恐怖,我要拍下来发微博和小绿书。”
人们议论不绝,方露米像个老鼠再度捂着头藏匿姣好面孔,掩人耳目,高跟鞋踏踏地,一直往前面冲,杜昭山搭了件外套在她头上,带离了医院。
杜富国重重地呼了口气,递过去同意书。
“交给你们二位医生了,谢谢。”
付斯寒点头,立刻拉着丁暮云回到手术室。
丁暮云像个木-偶,僵硬地站在手术台边。
她不哭不闹也不笑,灵魂似乎被抽干。
“别发愣了,快和我一起把机器弄过来。”付斯寒把她拽到机器面前,手肘架起她的脸,逼迫她仰视。
“丁暮云,你他妈清醒点!我们是医生!现在是要给病人做手术!”
“你给我好好治病!”
魂魄回来了些,她摘下手套,立刻一起来搬。
流程如一,她有了肌肉记忆。
熟悉地剖开、操作,身体暴露在射线下,杜春树咳嗽两声,没有清醒,又吐了些血。
他的眼半睁半闭,黑色的瞳仁从细细的窄缝中漏出。
隐隐约约的,好像听见他在说什么。
丁暮云的精力都放在了这桩事上,她和付斯寒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配合机器一起治疗。
墙上的挂钟日夜不息,分钟快速移动,穿梭时空。
无数的回忆涌进脑海,眼前出现了大海和星空,二者置换,上方游着鱼,脚下踩着星辰,一辆汽车驶来,月亮碎成不一的零星。
目睹了惨烈的一幕,汽车并没有消停。相反,它将两边的后视镜收了回来,身体瘦削,熔成一把刀。
锋利的尖刀掉进月亮里,刀光粼粼,月亮变成了血色的粉末。
她的头细细密密的疼,刀下的工作因为肌肉记忆所以还能保持理智,可是大脑不能。
汹涌的情绪挤爆了脑袋,她压根没有空间分摊给他们。
在最后一轮红光下,她做了个决定。
她认为,对于他们,对于如今这个局面,最为重要和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