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就想着胧月能和她大姐姐淑和帝姬一样,寻个富贵人家,平平安安的就好了。那南诏国是什么地方,怎能和京中相提并论呐!”
冯贵太妃虽然也着急,但好歹理智些,只道:“臣妾等也是心焦,还请太后帮着劝劝,即便不成,臣妾们也感怀在心。”
宋蕊自然答应下来,都是做母亲的,可怜她们的一片心。
傍晚予沐过来用膳,说起此事竟也颇为无奈。
“如今的大周已不需要皇女远嫁以求和平,南诏国也并未有什么狼子野心值得大周忌惮。朕如是劝四皇妹,但她态度坚决,只说自己不愿在京中安稳度日,希望去往南诏国,将南诏建成大周最亲密最有力的盟友。”
宋蕊便懂了,胧月虽是女儿身,却有比男儿更远大的抱负。作为养尊处优的帝姬,实在是难得。
只是,儿女远行,惶惶不安的终究是母亲。尽管最终胧月说服了冯贵太妃和禧太妃,但骨肉分离的痛楚,明明白白地刻在她们脸上。
宋蕊和陵容见此,心中难免唏嘘。思来想去,也只能叮嘱内务府多给帝姬陪送些嫁妆,最好是南诏国没有的物件,往后瞧见了,也能慰思乡之情。
“母后,四皇姐嫁过去不是挺好的吗?”予沣实在不知母后在叹息什么,坐在一旁毫无形象地啃梨,“南诏国可没人敢欺负她,嫁过去就做老大,岂不快哉!”
“做老大?做什么老大!你以为是打架吗?”宋蕊看到这个没正形的小崽子就来气,“换你去南诏国,一年也回不来一次,你高兴吗?”
予沣来劲儿了,一下从榻上蹦下来:“那当然高兴啦!我听说南诏国日头大,我要是到了那里准能晒黑,到时就没人敢小瞧我了!”
晒黑这事儿是予沣从五岁开始的执念。他像宋蕊,天生肤白,怎么都晒不黑。小时候的予沣总被人夸生得好,白白胖胖如观音坐下童子,这小子也以此为荣,时常炫耀自己生得白。不想到了五岁,忽然厌起自己这一身白皮子,千方百计定要晒黑一些,为此不惜每日中午蹲在太阳底下。
宋蕊问他为什么,他挺胸抬头,双手背在身后,一脸高深道:“母妃你不懂,天下武艺高超之人皆是如此。”
那臭屁样儿,每每让宋蕊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行了,别在我这儿杵着了,赶紧背你的书去,晚膳前抽查。”
宋蕊使出杀手锏,果然见予沣蔫了,垂头耷脑地往屋里走去。然而她一收回视线,那身影就灵活地拐了个弯,往衍庆宫后门窜去。
…
南诏国和内务府的动作很快,赶在八月底避暑回来前,一应婚嫁事宜都处理妥当,就等帝姬出嫁。
九月初十日,宫内张灯结彩。天子携后宫众人登临城门,送胧月帝姬出嫁。人群中,禧太妃哭成泪人,脸上的妆面都花了,冯贵太妃也双目通红,时而用帕子拭泪。
“你去请示皇上,可否让贵太妃和禧太妃送出城。”宋蕊说罢,低头看向长长的送亲队伍。悬在马车边的彩绸华盖欢快地跳跃着,晃得人眼前发晕。她眯了眯眼,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百灵惊呼一声:“主子,那…那是殿下!”
马背上那人穿着朱红长袍,往日披散的黑发都束在头顶的紫冠上,显得稳重许多。可一转身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样子,分明还是个孩子脾气的半大少年。他侧坐在马背上,使劲儿朝宋蕊挥手,一脸灿烂。
“臭小子,等回来我再治他!”
此时的宋蕊还不知道,她这小儿子将带给她怎样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