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的阵仗,连我这神仙都不曾见过,见了也不禁惶恐。”
“可他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恐怕也只有他这样的青梅竹马,才能够不惧鬼怪,对你不离不弃了吧?”
“我要是你呀,早就心满意足了!”
“哪还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与其他男子眉来眼去?”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但贪心归贪心,也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
淼淼这话儿,当然是想敲打红蕖,让红蕖对洛雨死心断念。
红蕖仿佛充耳不闻,依旧呆若木鸡,泪滴不止。
淼淼见红蕖不应,又贴近红蕖耳边,侃侃而谈。
“红蕖,你知道吗?”
“与你结交之初,我还曾忧心,万一你爱好显摆猎奇,把与我结交之事,泄露与旁人知晓,那我当如何是好。”
“想来有心背誓,约定无用,我便打定了主意,若你真说与人知,则不管你如何诉说,我都绝不在人前现身。”
“只要我不曾现身,留你一人自说自话,那么他们就绝对不会信你。”
“顶多把你当作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可后来我发现,自己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即便没有任何约定,你也不曾将这桩奇事告诉旁人。”
“那时,我就很意外,你居然能如此守口如瓶,甚至把父母和宝哥都蒙在鼓里。”
淼淼姿态从容自若,语调意味深长。
“中元之夜以后,我忽然顿悟了。”
“恐怕,一切都是因为其实你也知道自己天生异于常人,你也害怕旁人发现你能跟神神鬼鬼打交道吧?”
“一旦被归作不祥妖异,就没人敢再接近你。”
“所以,你才一直缄口不言,自觉保守秘密。”
淼淼故作豁然开朗之姿,谑笑一声。
“既有这番自知之明,那你最好就当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也永远不要对旁人提及你我相识之事。”
“否则,我变作任一村民,将你被阴兵劫持献祭之事,对众人抖落出来,只怕你余生承受不起。”
言锋意锐,威不可犯。
淼淼之前确实不怕红蕖将自己与其相交之事,透露给旁人知晓。
但现下,忽然冒出个赐符护身的“高人”。
淼淼摸不清那人的来头,为防万一,因而语出恐吓,断其后路。
红蕖此时泪眼朦胧、面如死灰,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般,无论淼淼如何盛气凌人,也再不开口与她争持。
见红蕖被自己收拾得溃不成军,再无还手之力,淼淼心知,自己已然大获全胜,浑身上下皆抖擞着得意。
神仙的颜面,保住了。
她缓缓站起身来,挺直了腰杆,居高临下地冷冷道:“红蕖,我知道,你恼怒我戏弄你,可我好歹也救过你。”
“我们之间,两清了。”
“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潮水依旧“哗——哗——”地拍打着湖岸。
鸥鹭们时而展翅高飞,时而落在水中的木桩上歇息。
淼淼顿了一刻,瞄了一眼红蕖。
她本以为,红蕖会说点什么。
可红蕖却始终一言不发。
淼淼终于有些心软,但仍旧嘴硬道:“小哭包,今后,别再找我!”
红蕖仿如磐石,岿然不动,默然不语。
算了,反正要一拍两散,红蕖再说不说什么都是散,那就该散就散!
想罢,淼淼迈开步子,亭亭款款地走入湖中,消失了踪影。
只剩红蕖独自一人,泪渍斑斑,失魂落魄地呆坐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