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舒坦极了的样子。
秦雾站在走廊那里看了会儿，想起高中时也是这样，好几次撞见他逗猫。
蓝洋中学因为之前有同学逗猫被挠了，家长闹到学校，后来校规明令禁止随便撸校内野猫，被纪检部巡查时看到是会扣分的。
不过校规对闻屿川来说向来是个摆设，秦雾后来也懒得管他，看到装没看到。
闻大少爷不止招蜂引蝶，还招猫引狗，秦雾觉得如果非得给他起个绰号，“蓝洋猫王”或者“白狗王子”之类的，应该也很贴切。
他长大之后依旧很招小动物喜欢，像那只猫待在他身边就乖得不行。
招小朋友喜欢，招小动物喜欢，会唱歌。
怎么想这人上辈子都该是个迪士尼公主。
秦雾轻扯嘴角，走过去。闻屿川抬头看见她：“东西拿好了？”
秦雾点点头，见闻屿川正要放下那只猫，想起一件事：“等一下。”
她掏出手机弯腰对着猫拍了张照，然后打开某个微信小程序。
闻屿川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疑惑：“在干什么？”
秦雾：“上报。”
见闻屿川目露不解，她解释道：“T大动物保护协会的小程序，如果在学校里发现新的猫和狗，拍照上传，他们有时间会过来记录。”
闻屿川觉得这个机制还挺有意思的：“那怎么判断是新出现的？”
她指了指猫的右前肢：“有记录的会给它戴个环。”
“然后呢？”
秦雾手做刀状比划了一下。
闻屿川：？！
秦雾见他的神情，想他应该是误会了：“绝育。”
闻屿川：……
猫腿上的环有不同的颜色，代表了不同状态，比如绿的表示已绝育已打针，白的代表记录在册等待处理，红的则表示状态异常，比如生病或者受伤。
秦雾把照片和相关信息上传，收起手机：“走吧。”
就见闻屿川正试图把猫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这只猫似乎过于粘人了，或者说粘闻屿川，一副把他当成人形猫薄荷的样子。
闻屿川无奈：“帮个忙，把它抱走。”
秦雾：“……我？”
“对，把它抱远点应该就可以了。”那只猫刚刚被他挪走之后又跳了回来，正在他的大腿上肆无忌惮地踩来踩去。
秦雾摇摇头：“你自己来。”自己招惹的猫自己负责。
闻屿川把那只猫从腿上拎起来，朝秦雾递过去，挑了下眉示意她接好。
秦雾双手环胸不为所动。
闻屿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微眯起眼睛，声音轻慢，透着丝丝挑衅：“秦雾，你该不会是怕猫吧。”
“没有。”
“那就接着。”
这人不由分说地把猫往她怀里一塞，秦雾的脑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接住。
确实很乖，瘦瘦小小的一只，一声不吭地蜷缩在她怀里，两只黄绿色的眼睛圆溜溜湿漉漉的。
指尖感受到了柔软的毛发，温热的身体，呼吸间带起些许起伏，这样一个可爱的小生灵在她的手心微颤着。
同样在颤的，还有秦雾的手。
捧着的份量分明很轻，却又像是某种不可承受之重。
鼻尖又开始闻到那股遥远的尖锐腥臭的血气，嘴里泛起极度怪异的酸，凄厉的叫声在耳朵里冲撞摩擦，说不上是耳鸣还是幻听。顷刻间胸口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恶心，身体又仿佛被灌满冰冷的水泥，动都动不了。
那只猫“喵”地一声从她的手里跳下去，也没再粘着闻屿川，跑远了。
她的异常太过明显，闻屿川自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秦雾？”
秦雾低着头没有说话。
闻屿川蹙着眉凑近，又喊了一声：“秦雾。”
这次秦雾终于有了反应，她把僵在半空中的手塞进口袋，抬眼看向闻屿川时表情一片空白，眼神空洞没有焦距。
闻屿川的心蓦然一沉，手搭上她的肩，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柔和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紧张：“秦雾，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的眼神慢慢聚焦到他脸上，然后……
“噗嗤”一声。
秦雾扯了下嘴角，眉眼稍弯：“逗你的。”
闻屿川：……
“很好玩是吗？”
秦雾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还行吧。”
那张空白木讷的脸顿时生动了不少，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