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舅父,在羽屏关做偏将——羽屏关也是起自寇阳山、经留笃,至边关的终点。”
“赵三娘的重点,放在青州、殊州万州三地官吏民生,而你,”苏慕容盯着郑簿眼睛,沉声道,“你要做的,就是盯紧了羽屏关,盯紧了青州一带的军防边务——你不适合出面的,让赵三娘找人去做,赵三娘使不上力的地方,郑先生,你得顶上去。”
管中窥豹,见一斑而可推全貌。
数十辆大车,若当真从大乾边关运了出去,那青州屯兵镇边的作用又在哪里?
如今不只是大乾与草原都将面临君主更迭之事,更重要的是,当年靖宁一战,固伦格之名威镇草原——左贤王,那可是储君的位置,他若上位,为了巩固地位,势必再次发起南侵。
而大乾呢,大乾有什么?
比之当年,顾大将军已然上了年纪,固伦格却正值壮年。
苏慕容闭了闭眼:“郑簿,一路传信,商道驿役,沿途数百里,严查钦州户籍以及固伦格的行踪,一旦发现,着当地屯兵守备的将领,率兵围杀——只要有固伦格的首级在,他日,我父亲自为其请命,升官加爵,封妻荫子,”
“手刃固伦格者,为我大乾忠义英雄……必将载入史册,名传千古!”
“谨遵令。”郑簿朝着苏慕容郑重一礼。
“去吧,”苏慕容道,“方大人还在等着我带粮草药材回去救命——我得尽快启程。”
“四小姐放心,簿这就去清查粮草药材。”郑簿最后朝着苏慕容一拜,转身离去。
此时,整个地牢牢门大开,无人阻挡他离去的背影。
步上台阶,大牢外的阳光亮的刺眼,郑簿伸手挡了一挡,身形微晃,而后唤过相熟的兵士带他离开此处,处理他如今该撑起来的负重。
或许是被关了太久,心中积压了一团郁气,亦或是听闻固伦格逃脱的消息过于沉重,又或是因着青州可能出现的边防漏洞,此次出了衙门的郑簿一身深色单衣,领着数百人手持兵器向着朱、赵二家而去。
如今高盛罪名已定,他郑簿便算是暂领留笃县令一职,而他这暂时县令在抓住手里权利的第一件事,却是率众破人家门。
两个时辰后,车马粮草以及先前所购卖不上多少价钱的那批药材,尽数装车。
苏慕容坐于马上,朝着立在衙门前的郑簿拱手告别:“此一去,青州诸多事宜,便尽数托付于先生了。”
“四小姐放心,”郑簿回礼,“某在一日,便尽一日的心。”
苏慕容颔首:“启程罢。”
来时上千人的队伍,走时却只有四五百人,然而这一路却再无不长眼的贼寇上前骚扰,妄图在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绯红色的旗帜扬起,却是不知何时做的旌旗,上面如同用饱沾了墨的毛笔在旗上书下一个筋骨尽显的“苏”字。
有人高喊一声:“启程嘞!”
“呜——”
牛角声中,苏慕容带着身后的车马长队缓缓踏上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