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雨下下来,天气已经慢慢冷了下来。
现下又是入夜的时辰,虞卿禾穿着的这身衣服根本抵御不了寒气。
贺闯前后脚从屋里追了出来,站在门口找了一圈才看到缩成门边那小小的一团。
心下叹了口气,他走到那一团钱蹲下,到底还是妥协了,“婚事没和你亲自说是我的不对,只是如今我们拜过堂,县衙那里写下文书后轻易更改不得。”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怜惜欢喜,私心里是不愿放你走的。就算放你走了,你一小女子又有哪里可去呢?假若回去找你的家人,说不定又要被他们再发卖一次。”
“你方才说婚事应该你情我愿,我们两人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
“我不愿为难你,也不想你难过,我们往后便先相处一段时间。只是这是有期限的。”
将这些话说完,贺闯就盯着人沉默了下来。
两人周遭一下子变的安静,宴席那边吃酒划拳的声音便显得异常响亮。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虞卿禾动了动,一声闷闷的“好”从臂弯里传进了贺闯的耳朵里。
得到了回复,贺闯立刻把人抱进怀里往屋里走。
把人放到床上后又跑去倒了碗热水塞进人手里让她捂着。
抱人时小姑娘的手碰到了他的脖子,冰凉凉的。
看小姑娘面上泪迹斑斑,湿漉漉的一片。
贺闯出门打了盆水端到了床边。
高大的身子蹲在床边有些许憋屈,虞卿禾正常用来擦脸的那方帕子在他手里显得特别的小。
拧干帕子上的水,贺闯半蹲起身开始给坐在床上看着他的人擦脸,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手上没个轻重把人弄疼了。
一连擦了几遍,确认没什么遗漏了这才把盆端出去。
出去没一会他又抬进来一大桶温度适宜的水。
“天不早了,洗洗就歇了吧。”抬手又指了指外面,“还有人没走,我去看看。”
看着人走了,虞卿禾慢吞吞的动作了起来。
早上起那么早,跟着杨婆子折腾了那么久,晚上又哭了那么几次,虞卿禾已经累的不行了。
就着那桶水匆匆的洗漱完,她就爬上床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没一会眼皮子就变的沉重起来,呼吸慢慢变得悠长平缓。
***
天色已晚,宴席早就散了大半,只有几个喝酒喝上了头的人还留在那里。
贺闯一一去将他们的家里人叫来,又看着他们把人领走。
那些桌子和残羹剩饭明早自会有人过来收拾走,不用他去费心。
拜堂时摆出来的牌位再次收进了偏房里,贺闯想了想,还是进去上了几炷香。
偏房里的空间小的不行,一张高几一方蒲团就没了空余。
贺闯面对着牌位在蒲团上坐了下来,盯着牌位看了不知多长时间才起身回了正屋。
蜡烛烧了太长时间已经有些昏暗了,贺闯目光移到床上,目光一下子变得柔软。
小姑娘裹成小小的一团缩在了靠墙的里侧。
站在床边静静的看了一会,贺闯这才两三下扯掉身上的衣服,小心翼翼躺到床上,躺好后又侧过身子连被带人的将小姑娘移进自己的怀里,从一旁捞出一床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虞卿禾被他这番动作弄得动了几下,贺闯顿时僵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索性人没醒,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这下贺闯是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就着这个姿势他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前段时间一直在柴房里那张小破床上挤着,没怎么睡着过。
如今躺回了床上,怀里又是心尖上的人,贺闯没一会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