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舆论转变。主母自知理亏,黑着脸带着张仆管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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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过去,路人也都散了。
宋令月抬头望着曜日,赶紧回屋做了一枚精致的粉黛桃花镶翠叶琉璃簪子。
她嘱咐好陈霜儿非必要不开门后,赶去新北坊里最大的首饰装饰铺——弄珠玉。
大启如今国力正值鼎盛,各国契约不战,世界太平。天子特许百姓不管男女老少皆可商贸,各国也可商贸往来。
集市也所建颇多,布局颇似唐代的坊市制度。
宋令月赶到弄珠玉时,柳雾正巧在门口送走一位贵客。
“柳掌柜。”
柳雾今年三十,是个人精。
她瞧着灰头土脸的稚嫩模样又衣着朴素,轻捻算珠,头也不抬,“姑娘,我这弄珠玉可贵得很。”
“我不买,我想与柳掌柜做一单特殊的生意。”
“这南来北往的,我开门做生意,不是闹笑话的。”柳雾语气冷漠,满口拒绝。
“什么生意,我倒是好奇。”
一道低沉又带有少年人的磁性男声响起,宋令月与柳雾二人均望去。
原是梁疏淮。
宋令月示礼打招呼,“梁公子。”
而柳雾再瞧,这男子身着打扮也朴素得很,顿时心中烦闷,“你俩相识,可去外头玩闹去,我这的东西贵得很,砸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梁疏淮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看扁,他避开宋令月,从怀中玉佩放在柜台上,不羁道:“出个价?我这枚玉佩应是付得起。”
柳雾一瞧,青玉玉佩通体晶莹,上刻着独有翠竹暗纹,这是情报司最上峰。
她没有相认,态度瞬间柔和下来,招呼小二上点心,三人坐在屏风后的木桌上。
宋令月没有细想柳雾的态度转变,自顾地拿出簪子,摆放在木桌中间。
饶是见惯了珍宝美饰的柳雾此刻也开了眼。
这簪子晶莹剔透,栩栩如生,十分逼真,似真有桃花盛开,朵朵芳香。
“这..这是——”柳雾被美得说不出话。
“桃花翠叶琉璃长簪。”
柳雾双手拾起簪子,不敢用力又怕手不稳致其掉落,以一种很奇怪地姿态拿着。
“这琉璃当真妙绝!”
宋令月昂首点头,柔声道:“听闻柳掌柜为人向来正直磊落,朗朗大方。这样的宝物,我独只寻了柳掌柜。”
“姑娘怎么称呼?”
“宋令月。”
柳雾先前见宋令月衣着朴素,身形消瘦,嗓音如同带着毛刺般断断续续又难听,自认其是穷困人家。
可这手中这琉璃簪来看,莫不是世外高人?
她不由得上下打量一番。
光照下细看,眉眼精致,似灵兔。挺鼻淡唇,似芍花。脸颊绯红,似飞霞。举手投足,扶风弱柳,是个美人。
柳雾露出最大的笑容:“这笔特殊的交易,姑娘想要如何?”
宋令月不迂回:“弄珠玉是永安郡里最大的装饰品、首饰贩卖商铺。”
柳雾自信点头,继续听着。
“我这琉璃簪,不敢说全大启,至少在永安郡里,是独一无二的。”
“大启也应是独一无二。”一旁的梁疏淮开口补充。
柳雾又忙道:“那是自然。我家常与官家贵妇小姐做买卖,从未见过琉璃。”
“我免费赠予柳掌柜。”
柳雾吃惊,又捏紧了帕子,“莫非宋姑娘哄骗我?”
宋令月摇头,“我不会哄骗你。这簪子是求个我与柳掌柜的交情。”
“我敢放言,这琉璃杯只有我能制造出来。”
“所以若我做了新物什,想放在柳掌柜你这里卖。”
柳雾听明白了,这琉璃簪是投名状,也意味着以后大家想买琉璃只能从柳雾记购得。
“得利如何分?”柳雾惯是生意场上的老手,让利让极为爽快:“我二你八。”
“我六,你四。”
“宋姑娘爽快!”
柳雾叫人来,立了字据,拿了染红泥。
宋令月签了字,按了手印,将契约收拾好。
“小月年方几何?”
“四日前刚及笄。”
“以后叫我雾姐姐便好。” 柳雾语气亲昵起来,又瞟眼坐在一旁沉默的梁疏淮,她玩趣道:“不知你和这位梁公子是——”
宋令月抿了抿嘴,虽今早问过职昨夜站在门口旁观的陈霜儿,确定了是原身夫君,但她有些腼腆说不出口。
梁疏淮此刻却回得极其有底气:“我与宋小姐已订了聘。”
李无殊的情报显示,这宋令月的夫君唤作梁子桉。宋家先前颇为富裕,于其十二岁交换庚帖。而后落魄,这梁家便早早地搭上另一金枝。借着这次这姑娘生病,退了亲。
可怜这姑娘,父不管,母亲又过世得早,受尽主母的磋磨,低头过日子。可仍旧出落得如此飒爽有魄力。
思及此,梁疏淮眼里溢出了怜惜与钦佩。
柳雾倒是不信这番话的,护国公有令,未来女主人也会有一枚翠竹暗纹玉佩,而这姑娘身上没有。
不知这上峰卖什么葫芦药,但她从账台里拿了十两银子放在钱袋里,递了过去,“一点心意。”
卖个好总归没错。
宋令月接过,没有推脱,眼下她确实急需。
柳雾将二人送至门口,对宋令月笑道:“以后咱们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