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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2 / 2)

而言早已没了吸引力。

这十一年间,她一门心思,只想找到钟吾。这位马修撰,弱冠之年,暂无婚嫁,虽是白衣出身,但好在家世清白,而更重要的是,钟知微自问女子于世上,总是逃脱不了婚嫁一事的。

若能嫁与这位马修撰,既可破除京内风言,不叫阿耶蒙羞,又可谋划大典一事,算得上是一举两得,这才是钟知微选中他的真正理由。

因此三月三的品花宴,非去不可,届时最好一举成功,不要再让她费心劳神。钟知微想到这儿揉了揉眉心,稍作休息才接着俯身于书案当中……

城内东南角的曲江池,是整个上京城内自然风光最好的地界,众多园林围绕着着天然的湖泊而建,皇室专属的紫云楼亦落座于此处。

花卉环周,烟水明媚,春日上巳,游人如织。

圣人特许,上巳当日与民同乐,诺大的曲江池内,单单这一天所举办的宴会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皇家在紫云楼大宴,官员们在亭台楼阁或彩舟上设宴,一般士庶则在花草地上支起锦绣帐篷宴饮。

再加上,城内的和尚、道士乃至普通百姓当天也会凑热闹来到此处游玩,这才能造就出这般春色满园,姹紫嫣红的盛景。

曲江池西面的杏园,今日亦格外热闹。

南宫告捷,金榜提名。今年登科及第进士们的探花宴正在这儿举行。

“柏后,还未恭喜你,如此年少就已荣登一甲,真是让我们这些人望尘莫及,以后还望多多提携!”

“哪里,哪里。胡钧实在是愧不敢当,博远兄我们互相照顾才是。”

杏园内一派熙熙攘攘,官场上亦如生意场,少不了这些觥筹交错之间的你来我往、凡俗交际。

譬如此时一位面上蓄胡年龄稍长的男子,拉着一位年龄较他而言尚轻的俊秀男子,已攀谈了好一阵。

蓄胡的那位男子虚抚着他的胡子又开了口:“话说回来,现在这个时辰,柏后你作为探花使该去游江寻花了吧。”

他这句话一出,原本面带笑容的俊秀男子即刻笑容消失,他拉下了脸,不冷不热出声道:“一甲第一的状元都没说话,我一个第二,怎么好越位提前去准备骑马游街?”

探花宴,宴如其名。

新晋进士们齐聚一堂的盛会,会上惯例之一便是,一甲前三名,要于探花宴当日作为探花使,于巳时出,骑马游遍整个曲江池,寻到最好的牡丹花带回席上,若巳时不归或未能寻到合适的花,皆要受罚。

“第一……贺臻今天来了?”蓄胡男子惊诧出声。

年轻男子朝角落窗边使了个眼神,冷声道:“那儿呢。”

顺着年轻男子的眼神,蓄胡男子望了过去。

临窗的那个男子,能看见的只有他的背影,他身穿赤红色织金的圆领袍衫,足蹬乌皮靴,正同波斯来的那个黄头发蓝眼睛的薛西斯相对而坐。

蓄胡男子啧了一声不解道:“好好的,做什么要跟个西域外族混在一起?”

年轻男子亦嘲弄出声:“谁知道他!呵,他那个人,我等凡夫俗子向来看不懂。”

蓄胡男子附和着摇头叹道:“怪人一个。”

两人正说着,楼阁窗边那位他们所谈论着的对象,猛然起身回头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

两人随即如同被抓包一般噤了声,这个距离,他应当是听不见的吧?

他们转过身低头,状似研究桌案上的酒水般,不再望那边瞧,可架不住来人硬要往这儿来。

平稳的脚步声在一片喧闹中并不突出,却又叫人无端挂心,赤红色衣袍的主人转眼间就走到了两人身旁,场面一时尴尬起来。

蓄胡男子率先受不了这种气氛开口道:“贺公?有何贵干?”

来人没说话,年轻男子没好气出声道:“贺臻,干什么?说话!”

来人还是没出声,他弓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似在等待什么,蓄胡男人憋不住了,他叹了口气道:“贺公,在下失言,在这给你配不是了。”

年轻男子已然恼了:“贺臻!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不过陈述事实罢了。”

来人终于开口,他声音含笑,佯装无辜道:“我说什么了?我不过是来喊你去游街罢了,你们方才在说什么,我可没兴趣打听。”

那人一句话说完,悠悠然转过身似回了原位,而僵在原地的年轻男子闭目片刻,他来回几个深呼吸,将将才把方才心头郁结的那口气吐出来。

还没待他开口说话,他胸前却忽又一沉,一个鎏金长杯随即滚落在地,而他胸前衣襟相应湿了一大块。

与之一齐响起的男声清朗张狂:“胡二,走了!我不走你不是不敢动吗?那就赶紧跟上骑马巡街去,过时我可不候啊!”

投杯喊话,抽身而出,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锱铢必较的轻狂如飞溅落地的酒液一般洒在杏园的地面上,如金似锡,光彩射目。

惹谁都别惹贺臻,这是上京城这一代权贵小辈们心里不成文的共识,而理由嘛也很简单,城内某个避贺臻不及的纨绔曾感叹过:“贺臻这个人不羁随性肆无忌惮事小,关键是,他不要脸啊!跟一个不要脸的人过不去,后果就是,他会叫你比他丢脸百倍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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