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则唇角微勾,把唇边的鲜血擦去,眸色晦暗不明,语气微顿:“哦?姜师妹很想当我娘亲?”
……
“咳。”姜妗妗咳嗽一声,接着道:“谁想做你娘亲啊?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面前少年小巧而精致的下巴微微上扬,接着道:“既然姜师妹无意做我娘亲,那方才为何抱着我?”
他唇瓣苍白,却还带着一抹艳丽的红,身体虚弱,却并不影响他唇瓣微勾,与妗妗对望,晏时则的唇边有几丝断了的头发,一看就是女儿家的长发,他微微垂眸,将碎发从自己的唇角拿了下去。
梦里面过分柔软的触感他记忆犹新……刚才看姜妗妗从他怀里仓促起身的模样,他大概也猜出了一二,那就是方才抱着他的人应该是姜妗妗,所以才会有那样诡谲的梦境。
妗妗托着腮,坐在地上,靠近他,把地上的符箓捡起来开口道:“你——梦见你娘了?”
晏时则侧靠在山洞的墙壁上,微微一笑,回眸与她对望,接着道:“姜师妹对我好像很好奇?你再这样,恐怕我要以为姜师妹对我别有所图。”
其实妗妗是想转移话题,又不知道往哪里转移,她方才抱着晏时则半天的事情,估计解释起来会越描越黑,多说无益,反正晏时则不管怎么样都会选择呛她,还不如先发制人,选择主动一点。
书里面没写晏时则的父母是谁,晏时则也从来没提过他的父母,好奇心驱使了妗妗想问更多,晏时则看到少女一脸渴求的目光,往前俯身,用指腹按住妗妗的后脖颈,俯低身体与她对视,过分艳丽的外表展露在姜妗妗的面前,他凑近她的耳朵,似情人的低语。
“姜师妹,过分好奇,可不是一件好事。”
“嗯?”妗妗愣了愣,看了他一眼。
少年身上的气息除了清浅的青竹气息还混合着血腥气,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妗妗后退了一步,而后,晏时则又干净利落的退到安全距离范围内。
“我只不过是——”妗妗抬眸反驳道:“听说晏师兄无父无母,想关心你一下而已。”
她朝着晏时则的方向挪动了一下,接着道:“我以为我和晏师兄已经算得上是生死之交了,毕竟我们也同生共死过。”
“如果你指的是你想把我推下去,而掉下去的是你的那次,我们确实算。”晏时则深邃的黑眸平静的与她对望。
意料之中的讽刺,没出妗妗所料,她踢了一脚石子,接着道:“没劲。亏我还……”
就应该把他扔掉,不管他才是,大反派的心简直是石头做的,她都这么辛苦了还这么杠她,他怕不是钢筋托生的?
从晏时则口中,什么信息都问不出来,妗妗想了想,他大概也不会在意任何事情,那他怎么就能对女主死心塌地呢?
想不明白。
“亏你还?”晏时则站起身,靠在墙壁上,天/色///欲//晓,少年的侧脸在阴翳中半明半暗,清晨的光影投射在他的脸上,晏时则的睫毛轻颤,上面沾染了露水,看起来好看极了。
“没什么!”妗妗接着道:“我睡好了。拜拜。”
她刚想转身离去,便听到扑通地一声,晏时则的身体重重地撞击到了墙壁上,他身体没站稳,直接倒了下去,跪在地上,看起来虚弱极了。
妗妗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折返回来,她气得不行,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回去,揪起晏时则的衣领开口道:“你是猪吗?猪都没你这么蠢,赶走我,一个人在这里等死吗你?怎么又倒下了?烧还没退就和我杠?”
他真是一个疯子,宁可死也不愿意跟她求一句,方才和噬心魔斗争的时候,怕是就已经身负重任,但现在却还强撑着这副模样在她面前,与她作对。
姜妗妗越想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
晏时则虚弱的扶住墙壁,看着面前气呼呼的少女,开口轻笑:“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倒真是想一走了之。”
妗妗把他按在地上,喂了他一粒治内伤的灵药,把他的上衣扯落,扔到地上:“但我怕你死在这里别人会怀疑和我有关系,所以我回来了。”
他真是,浑身上下,就这张嘴最硬,就他这样,方才怕不是用尽生命把噬心魔打跑的吧?刚才那么生龙活虎,现在又这样。
“姜师妹应该回去……而不是在这里。”晏时则低声道:“放心。死不了。”
浑身上下都在流血,额头上的烧还没退完,是怎么敢说出这种话来的?
非要真的命悬一线才叫没事吗?
姜妗妗看了他一眼,把晏时则方才的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他:“晏师兄,过分嘴硬,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伤得极重,脸色过分得苍白,额头上滴落豆大的汗珠,想挣脱开面前少女的手,却无法做到。
妗妗想不明白他怎么就伤成这样,她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是实在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落魄。”
晏时则转过头去,不想看她,很奇怪,她嘴里说出的话并不算很好听,但眼里透露出的情绪却好像是关心。
他本来以为他说出那样的话,她走到了门口,该是走了的,晏时则不想让姜妗妗看到他这样落魄的模样,可谁知,她还是回来了。
“你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姜妗妗抬眸问道:“我帮你之前上过药,你又做了什么糟践自己?”
晏时则唇边溢出轻声的哼笑,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弄得愣了一下,妗妗道:“你笑什么?”
面前的少年低下头去,微微颔首,抹去唇边咳出来的血:“说了你也不能帮我,又何必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