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琅蜷了蜷手，渐渐地下头，一瞬间那股生机又消失了。
唐婻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只能把头给扭到了一旁。
书苑里，来了学生。
唐婻平复好心情，许琅帮她把书给摆放好。
唐婻瞥见了他的那双手，那双宽大的手掌上面全是老茧和伤痕。
她心里顿顿的疼。
下了书苑，皇后派人送来了吃食和书籍。
唐婻去坤宁宫谢了恩，回去时看见了司礼监的太监。
她望过去，才发现许琅也在列。
几个司礼监的太监站在他的前面，他跪在地上像是在挨骂。
唐婻走了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给尚仪请安。”几个太监对着他行了礼。
“尚仪，您有所不知，这个小太监他手脚不干净，他竟然敢偷东西，曹公公让我们给他长点教训。”
“他偷了何物？”
唐婻看向许琅，细细看来才发现他脸上挨了巴掌，嘴角上还有淡淡的红印。
许琅，这就是你同我说的，过的好吗？
许琅眼神躲闪，不敢看向唐婻。
“回尚仪，曹公公让人派的差事，奴才几个也不明白，只是听闻曹公公生气的很....”太监面面相觑。
唐婻皱眉，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
许琅怎么可能偷东西。
“许琅，你来说，你偷了他们什么？”许琅低着头。
“尚仪莫要插手我的事了，我偷了东西，我应该被罚。”
几个太监见状，也是立即说：“好像是偷了什么吃食之类...”
“让你们曹公公过来。”唐婻看向那两个太监，厉声说道。
“许琅，你究竟？”
“尚仪走吧，尚仪莫要问了.....”
许琅跪在地上，语气几乎是请求。
“我怎能看着他们如此欺负你，许琅。”唐婻说道。
许琅怔了怔，看向地面，“尚仪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很多了.......”
他在这宫里，只有见到唐婻才是唯一活着的理由。
“尚仪.....”
“许琅，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负你的。”唐婻看向许琅一字一句说道。
不一会儿，几个太监就带着曹吉祥来了。
他是宫里御前司的掌书太监，离着皇上近的很，手上又直通前朝奏折，地位堪比梁全忠。
曹吉祥一看到唐婻，脸上顿时就笑了起来，“尚仪大人，怎么来了。”
唐婻不想和他们这群人多说什么。
前朝阉竖，蛇鼠一窝，合着淑妃，秦成意一干人，害死了多少忠良的性命。
唐婻没来后宫时，早就已经在唐府听得这位掌事太监的“威名。”
连唐琦善都要忌惮的人....
“曹掌事，不知道这位许公公犯了什么错？”唐婻问道。
曹吉祥笑道：“这位许公公啊.......”
“许公公没有什么错，只是唐大人让他干了不该干的活儿，他就要挨上一定的板子，不然下面的人都要肖想上头主子的赏赐，就没人肯真正干活儿了....”
唐婻听出来了什么意思，她让许琅去了清河书苑，是越了级，坏了太监们办事的规矩.....
怪不得许琅不肯和他说。
.......
许琅跪在地上，轻声说道：“尚仪走吧，这是我该受的....”
她让许琅来书苑，是想要帮许琅的，可却让他受了这无妄之灾。
今天她就算救了许琅，让曹吉祥放了他。
可最终他还是会被太监所不容忍。
日子只怕是过的还会更惨。
天子敕令，许慎之不日要斩的消息已经传了下去，许家再无翻案的可能。
许琅怕是要当一辈子的太监。
一辈子.......
她救不了，也不能救，她只是想要他做些轻松的活儿，他就要跪在这里受罚。
唐婻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无能为力。
“尚仪走吧，这是我该受的，这就是我的命啊.....”
许琅佝偻着背，身后曹吉祥满意的点点头。
“尚仪大人请回吧！”
唐婻攥紧了手。
她看着许琅单薄瘦弱的身影，眼中不能控制的落出泪来。
良久，等曹吉祥都走了，唐婻还没有离去。
许琅在前面跪着，她就在后面看着。
一直等到天黑，唐婻才离去。
“缨绾，你过来。”
“尚仪，您怎么了？”缨绾扶过唐婻。
唐婻软了身子，她感到心中由内而生的一种无力。
“你去，你去把我房里治骨头的药，给送到司礼监。”
“送给谁？”缨绾问道。
唐婻闭了眼，“送给许....”
她想起了曹吉祥今日同他说的话，“送给曹公公，就说是我孝敬他的。”
“啊？”缨绾有些诧异。
尚仪不是一直教导她们不要和太监搅在一起吗？
唐婻用一种极其哀求的语气回道：“你别问，你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