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好奇的目光,我忽然想起教授那次被我造谣得多了一个老婆的反应。
我严肃地警告这群小巫师:“没有这回事,不要胡乱传播谣言。”我又问他们:“你们不用上课的吗?怎么看起来很闲的样子,需要我把教授喊回来满足一下你们为学院‘争光’的愿望吗?”
他们无精打采地四散开来,留我一个人在原地若有所思。
但没等我思考多久,一阵猛烈的饿意狠狠地袭击了我,我不得不加快脚步往小厨房赶去。
厨房里显然还有几个不知道为什么耽误了早餐偷偷跑过来给自己开小灶的倒霉蛋,他们看到我进来,毫不掩饰地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你们好。”我向小精灵们表述了我希望尽快填饱肚子的诉求,在等待的空隙,和他们聊起了天。
小孩子真的是很可爱的生物。在这场对话里,他们努力压下好奇心,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提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一边小心翼翼地刺探着我和魔药教授的关系。
我觉得被摄神取念的感觉很奇妙——大概是因为当时的教授先生在愤怒中还尚且保存了一丝理智,他很温和地施出了那次魔法。但我不确定如果有新的、有损他声誉的流言传出,他会不会直接把我的脑子搅成浆糊。
我斩钉截铁:“不信谣不传谣,你们教授是个守身如玉洁身自好高风亮节的优秀青年,他决不会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个妻子。”
用英语表述这一长串的成语真的很艰难,我啃着小精灵刚刚做好的面包,尽力忽视小巫师们古怪的眼神。
吃饱喝足,我想了想也许正窝在地窖里阴沉沉地批改作业的可怜教授,又向小精灵打包了一点东西。
我并不怎么确定那些疯传出去的可笑谣言会因为我的三言两语而被澄清,但我隐隐约约能感受到某位教授先生的一点模糊的态度。不知道邓布利多和他说了什么,他对于我来到这里之后的一切作为,都带着一种很微妙的包容。除了那次未经允许探访我的记忆,其余时候他都温和得像个冒牌货。
啧,难道这也是小v给我开的挂吗。
我拎着东西往地窖走去,好不容易一路走到了办公室门口,美杜莎竟然要我输入口令。
“不知道,”我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但是我知道你的头发打结了,就最左边那条。啧,好丑。”
她疯狂地尖叫起来,那扇门也很懂事地打开。
我迈步跨了进去,看见斯内普正熬着一锅魔药。他看也没看我一眼,嘴上却并不饶人:“小姐,看来你对于冒犯别人这件事很感兴趣 ,也颇为了解。”
我谦虚得很:“过奖过奖。另外,教授先生,为了你的身体健康着想,我建议你马上停下手上的动作,然后坐下来好好享用我亲自打包带来的珍馐。”
是啊,珍馐。多棒的南瓜汁和牛肉馅饼,我保证他会满意哈哈哈。
他终于舍得施舍我一点目光:“我和某些忘了进食以至于耽误学习进度的巨怪可不一样,并且,我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关心。”
……行吧,我收回我那个他是冒牌货的可笑猜测,看看这脱口而出的嘲讽和冷漠敷衍的态度,味儿真是正得不能再正。
但是我并不乐意在这方面迁就他。我把提着的东西放到他的办公桌上,在他的椅子上舒舒服服地坐下来:“先生,今天新学的那几个咒语呢,我想我还不够熟练。你知道的,新手巫师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假如你不能满足我看着你进餐的这个微小愿望,我不敢保证我的魔杖会不会对你的坩埚做点什么不可理喻的坏事。”
他滞住了。我猜在他从业这么些年的人生里,还没有哪个蠢货学生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威胁他。我本来以为他会嘲笑我的愚蠢多管闲事和自以为是,但他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目光在坩埚上流连了几圈,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来拿起馅饼狠狠咬了两口。
看他那样子,似乎更想咬死我。
我笑眯眯地站起身,示意他坐下以便拥有一个更愉快的进餐时光。然后我走到他的书架边上,见他没有阻止,就抽出一本书,随意翻看起来。
午餐他没有去礼堂,我也刚刚解决了吃饭的需要,对于在一群小孩的目光洗礼下进食没有半点兴趣。书看得无聊,我就开始看他。他处理魔药材料的手法很熟练,每一个动作都一气呵成干脆利落。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动作品评大师,我更加关注的是那双灵巧有力,被不知名植物汁液沾染的手。
真是漂亮。我百无聊赖地想。
因为他下午有课,我不能一直跟着。他让我自己在房间里待着不要出来祸害他的私人空间,我说哦哦嗯嗯好的当然然后在他离开的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对他处理过后剩下的那点边角料下了毒手。
当然也不是很好玩。
我想起他最后说的让我别四处瞎逛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他晚上回来继续练习,但我没忘记邓布利多交给我的伟大使命。我溜出门找到费尔奇,很快乐地在逗他和逗猫间来回横跳地度过了一个美妙的下午。接着在宵禁来临时尽职尽责地抓起了小巫师。
在小v牌魔杖的强力灯光下,我眯着眼和几个鬼鬼祟祟的小朋友撞在了一起。
真巧,还是上午一起在厨房偷吃的老伙计。
那几只赫奇帕奇看到我也很懵。他们估计也没有想到,白天被他们想方设法刺探情报的瓜主夜晚竟然会摇身一变成为抓小孩的女巫。
我学着费尔奇的样子,凶狠地说:“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夜游的小巫师!真该把你们送去费尔奇的办公室里尝尝被铁链拴住的滋味,那一定快活极了。”
那几个小孩年纪不大,被我灯光照耀下惨白无比的脸吓得夺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