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熔金,虎子娘踩着夕阳的余晖,牵着虎子朝家走去,隔得老远看到自家院门打开,她心里一慌,顾不上一旁的虎子,一路小跑冲进了自家院里。
刚一进门就看到院里被翻的乱糟糟的,眼睛一抬瞧见屋里也没能幸免,她走时整洁的屋子现如今一团乱,东西被扔的到处都是。
“遭贼了!”她喊完后才看到被绑在树上的虎子爹,看到他这幅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当即指着对方骂了起来:
“你这个杀千刀的,又在外面惹了什么祸,把人招到家里来乱翻一通。”
虎子爹瞧着面前的婆娘,想到赵三搜罗出来的碎银,上下嘴唇一碰也骂了起来。
“臭婆娘,谁叫你偷偷藏钱的!老子辛苦赚的钱,是叫你藏的吗?”
虎子娘一听,心道不好,忙跑去她藏钱的地方看,没一会就哭丧着脸走出来。
没了!她辛苦藏的碎银全没了!
见她这样,虎子爹呲着牙笑了起来,不顾自己还被绑在树上,幸灾乐祸的开口,“叫你背着我偷偷藏钱,这就是报应!”
“呸”虎子娘一口吐在他脸上,恨声骂道:“你还有脸说,但凡你手里有点钱,不是拿去喝酒就是赌,不花个精光不回家,压根不管我们母子的死活,要不是这样我哪里需要偷偷摸摸的藏银子。”
二人在院里骂着,虎子隔得老远就听到了这骂声,抹着眼泪进了自家门。
虎子爹被骂的面上无光,眼角一撇看到偷偷抹眼泪的虎子,将火气撒在了他身上,对着他开口骂道,“个小丧门星,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
虎子原本只是小声啜泣,被这么一凶吓地打了个嗝,哭声一顿,紧接着是扯破了嗓子的嚎啕大哭。
虎子娘见了,也在一旁跺脚:“冲孩子发什么火,你个没良心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母子二人的哭嚎不仅震的虎子爹脑瓜嗡嗡的,住在附近的村民也被吵的不得安生。他们捂着耳朵,任由这家闹。这家三天两头就来这么一出,大家对此早就习惯了。
“吵吵什么!”虎子爹今日被沈棠她们折了面子,正是心烦的时候,又被母子俩的哭声一闹,怒道,“信不信再吵我就休了你!”
“好啊!你个狗东西!”虎子娘被气的浑身直抖,见他被绑在树上动弹不得,怒上心头,上前就是几脚狠踹,每一脚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虎子爹疼的脸色发白,稍稍缓过了一点后不可置信的吼道:“你疯了!竟敢打我!”
奈何他现在就是个纸老虎,只能吓吓人,虎子娘压根不理他,带着虎子在他的骂声中转身就走,连夜又回了她娘家。
等人走远了,虎子爹才发现自己还被绑在树上,此时天色已逐渐变暗,呜呜的风声中夹杂着几声狼嚎,他有些怕了,大声呼救起来。可住在附近的村民像是聋了一般,无论他怎么扯着嗓子叫都没人应,直到次日日上三竿,已经叫了一整夜哑的说不出话了,他才被路过的好心村民救了下来。
——
穆岁本想在赵三那取经,学学怎么摆摊。谁料遇到了虎子爹那摊事,学摆摊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当夜穆岁在屋中枯坐一夜,次日天刚擦亮就起身出门,准备独自进山一趟。
他出了家门没走进步,就看到前边的小道上站着个人,那人背着背篓站在路边,像是在等人。
穆岁没放在心上,低着头闷声朝前走,边走边在心里盘算一会进了山要做些什么。
他从前进山大多是为了打猎,在同赵三接触之前从不知道随处可见的花草竟也能拿去卖钱。他今日进山的目的就是想仔细看看,找找有没有什么从前被他忽略的能拿去摆摊卖的东西。
他低头想着事,与路边那人擦肩而过。
“穆岁!”身后有声音传来,他应声看去,才发现路边站着的那人竟然是赵三!
“赵大哥”他疑惑地问,“有事吗?”
“一起进山吗?”赵三低着头有些难为情似的小声说,“我带你去摘野菜。”
穆岁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赵三这是特意在路边等他。他这是答应了他之前的请求,准备带着他教他怎么摆摊。
“好……好啊……”他呆呆的应了,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赵三后面,直至走到了山里深处,整个人还迷迷糊糊像在做梦一般。
“采摘野菜的时候最要紧的一点是要会区分哪些是无毒可食用的野菜,其次是找稀罕的野菜摘,越少见的镇上的人越爱买。”
赵三的话将穆岁神游天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跟着赵三走了一路,此时停在一片绿油油的到处是杂草的地方,看着周围的一片绿,他眼前一黑。
这草和草之间长得都大差不差,在他眼中都是杂草,他那知道哪个是能吃的,哪个是有毒的,哪个又是镇上人稀罕的?
“这个叫婆婆丁”他失神的片刻赵三已钻进了那片绿,拨开草丛指着其中黄色的小花对穆岁说,“虽然味道带点苦,但镇上很多人爱吃,常有人来我这问。”说话的功夫他已摘了好多扔进了身后的背篓。
“这是曲麻菜”穆岁眨眼的功夫,赵三又扒拉出另一株野菜说,“叶片肥厚,叶子上带点紫红色,很好认的。”
“这个有点像木耳的东西是地木耳,镇上的人可爱吃这个了。”
……
赵三眼中闪着光,对这里的野菜如数家珍。他一边摘一边教身后的穆岁,将附近的野菜挨个讲了个遍后,身后的背篓也满了。
穆岁全程听的云里雾里,无论赵三讲的有多细致,那些野菜在他眼中全都长一个样,都是绿油油的没区别。
“赵大哥,你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