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别怕麻烦别人,你们这俩小年轻,过年都不回家,要是没什么要紧事,留下把年过完再走我们都欢迎。”
汪荧愣了一下:“过年了?”
“对啊,今天大年初一啊,”花棉袄大妈也愣了,好像看见了外星人,“这不是白天赶集嘛,晚上村里摆流水席,你们记得来啊。”
她话音刚落,又一串爆竹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汪荧一惊,搂在她腰上的手臂适时收紧,凛冽的冬青气息包围着她,紧绷的神经奇迹般地放松下来。
不同于霍家每年春节张灯结彩,基地里一丁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建筑物常年灰扑扑的,连副对联都不贴,对于日期的概念仅限于国际通用的公历,从来不讲农历。
在那里培养出来的孩子们几乎没有过节的意识,也就是那些外籍的医生护士会在圣诞节喝酒开舞会,还得偷偷进行,不能闹得动静太大。
前段时间一直忙于训练,加上节日气氛不浓,她倒是忘了这一茬。
“不用麻烦了,我们很快就走,”汪荧冷冷淡淡道,“新年快乐。”
“你倒是劝劝呐?”大妈见她坚持,转脸冲汪灿道,“是不是你把人家惹生气了,哄女朋友还要人教啊?”
汪荧:?
刚才还说是老刘家的孙子孙女,一会儿工夫又变成男女朋友了,这大妈可真够爱写剧本的。
好大一口黑锅扣在汪灿头上,他只能干瞪眼。看他表情不善,大妈忍不住缩了一下,低头整理红袖章,没一会儿勇气又回来了:“还别说,我刚才还以为你俩是亲戚呢。”
……要是从都是汪家人这个角度来说,倒也不算说错。
汪荧听见握拳时捏紧骨节的脆响,一着急居然忘了疼,正想打圆场,就听汪灿扬声道:“行啊,那就哄哄。”
“听话,不然你想让我抱你下车吗?”汪灿凑在她耳边说。
顶着这种近乎暧昧的呢喃,汪荧暗自思忖,他是真的做得出来,只好妥协:“我自己走。”
汪灿一挑眉,看表情似乎还有点遗憾。
他像是怕汪荧在土路上走不稳,下车之后仍然寸步不离地护在旁边,汪荧摆手示意自己不至于连路都走不好,却被会错了意,手刚伸出去就被牵住了。
汪灿掐着她虎口上的穴位,用了点力气揉,这个缓解胃痛的方法是他突然想起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效,只是顺手就这么做了。
他手劲不小,汪荧被他掐得疼了,甩手反格他的手腕,彼此无声过了几招,以互瞪一眼告终。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想:看来按摩合谷穴确实是管用的……
村里小孩在放鞭炮,点了火以后四散开来,蹦哒着满街跑,童声特有的尖锐简直能把瓦房屋顶掀了。
汪荧前脚刚从花棉袄大妈家院子里出来,就被落在脚边的一个摔炮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听见汪灿偷笑,她回头就是一记眼刀刮过去:“你要是喜欢听响儿,买挂鞭放完了再走,省得你惦记一路。”
“多亏北京市区禁燃烟花爆竹禁得早,不然你那几年可不好过。”汪灿不以为怵,仍然歪头看着她笑。
“确实,刚开始禁燃那年我还没出生呢,”汪荧冷冷地陈述事实,“而且霍家那个地角,就算没什么大型活动,路口也全是便衣,抓罚款一抓一个准。”
“嘁,小孩儿,”汪灿突然凑近了,尾音足以蛊惑人心,“给我拜个年,哥哥给你压岁钱。”
汪荧没因为这十几厘米的身高差抬头,只是眼珠往上看着他,就这么对峙了一会儿,眼中笑意渐浓。
她抬手拉着汪灿的领口,直到对面的人配合着低下头,两个人脸对脸,她才眯起眼睛,咬字清晰道:“梦里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