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出两种人。
胡艳退后一步，李桃的眼神挺渗人的，吓得她不敢再开口。
那是自然，上辈子李桃在各大星系和虫族经历过多少场战争，岂是一般人敢在她面前造次的。
“老大！”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喝道：“小桃去她三叔家住是我拍板的，你有意见冲我来！就你们两口子这种态度，难怪小桃不亲你们！要我说，你们俩比叔叔婶婶还不如！我今天话就放这了，小桃就住在老三家里，什么时候她想回了再回！”
李大海听了这话，嘴巴动了动，还没说出什么，小院里的李树突然哭了起来。
“姐……姐。”
不甚清晰的两个音节发出，王云震惊了，李大山也满眼写满了不可置信，谁也没有动，生怕刚才听到的是错觉！
李桃三步并作两步跨进三房小院，李树独自站在院子中央哭。
李桃蹲下给他擦擦眼泪，李树小手反抓着李桃的手背，“姐……”
王云眼泪一下子出来了，“小树儿，你是在喊姐姐吗？”
李大山、李老太，还有站在二房院墙里事不关己偷听的李家众人全都涌进三房小院，院外还站着一堆看热闹的村里人。
“李树说话了！”
“不能吧？这孩子天天只会啊啊乱叫，医院不是都说治不好吗？”
“什么不能？刚才我亲耳听到了，他叫姐！”
“小树儿，你再喊一身娘听听。”王云泪眼婆娑，抱着李树不撒手。
李树啊啊叫了两声，看见小院里这么多人，有些害怕地往李桃身后缩了缩。
李大山见状开始轰人，把李家众人，包括李大海和胡艳通通赶了出去，只留下李老太太，把大门一关，站在外面的村里人还伸长脖子往里看。
王云去找帕子给自己擦脸，李桃一手抱着李树，一手放在李树头顶，分出一束精神力探入李树识海。
神经仍然不通，但已有微弱的精神力在两端游走。
李桃凝神归拢这些微弱的精神力，引领它们在全身游走，这次整整运行了四个周期她才体力不支撤出。
李大山没说话，默默地掏出一包烟，点上一根，靠在院墙上望天。
李老太太也不敢做声，坐在一旁掉眼泪。
擦脸的王云终于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李树旁边，“小树儿，叫姐姐了吗？李桃——姐姐。”
“姐、姐。”
稚嫩的童声响起，李大山的烟都惊掉了，李老太太拍着手，不住地说好、好、好。
王云“呜”地一声哭出声来，哽咽里的悲痛，站在院子外的村民也跟着鼻子一酸。
李树无措地看向李桃，李桃脸色有些发白，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不怕，小树儿，你做的很好，你娘这是高兴的。”
胡艳和李大海对视了一眼，从人群里撤出。
胡艳在没人的地方对李大海犯愁：“这丫头片子看来短期内不会回来了……”
李大海掀开眼皮看她：“没事，她翻不了天。倒是你，就不能消停两天吗？这样明显，耽误了宝莉的事……”
胡艳缩了缩脖子，不敢还嘴。
***
第二天一大早，李大山骑车带着王云，王云怀里抱着还没睡醒的李树，三人朝县医院去了。
李桃也慢吞吞地出门了，早上她的精神力已经恢复，又比昨天醇厚了一点。
今天她要去国营饭店找张志伟，时间还早，这次她沿着河道慢慢走，随意将精神力铺开。
还真叫她发现了两个小波动——李桃走过去，发现了两个大小形状一模一样的石头。
顺手将石头揣进口袋，又去国营委托店、供销社转了一圈，这才来到国营饭店。
这会还没到饭点，店里人不多，机灵的服务员小王看到李桃一溜烟去后面找张志伟了。
“李同志！”张志伟从后面招手，李桃跟着过去。
“张主任还是叫我李桃吧。”
“哎！李桃同志。”
……行吧。
李桃跟着张志伟到后门处，靠墙停着一辆八成新的二八大杠。
张志伟道：“李桃同志，你看看，这辆就是了。”
李桃上手推了两步，“不错，张主任，什么价格？”
张志伟悄声道：“我小舅子急着卖，又骑了一段时间，只要这个数。”说着比了一个“一”的手势。
李桃直直地盯着张志伟半响，笑了：“张主任，这个车至少有八成新，我出一百八。”
张志伟瞬间汗都下来了，他好像弄巧成拙了。
“别，别！李桃同志，我说实话，我小舅子要价一百五。”